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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谢公子，你以为钟婷所言如何？”
“刚才王学士单单雱与霏二字，便已道明其心中所感。钟姑娘传承礼教，一个礼字即明其意，若与谢公子的情怀争论不休，岂不是罔顾左右，失之桑榆？”
“那倒是。钟婷一时情急，竟与不相干的傲慢之人，费了口舌。”
“今日之会，本就在畅所欲言，钟姑娘倒也并无不妥。”
钟婷的双眸浮出得意之色，又瞥眼看到顾长康一人正在角落悄悄作画。
她从身侧拿出一笔飞出，正敲到顾长康的脑门，他不由得停下笔。
“顾长康，你在画什么？”
一旁的弟子凑过去，
“顾长康的笔墨是愈发精致有力了，这山河秀美，是哪里的风景？”
顾长康轻轻将毛笔按在墨砚之上，
“我一年前经过会稽，见千山竞相秀丽，万条溪泉奔流而下，山上草木茂盛，仿佛是兴起的云彩，放射出灿烂的霞光。”
“顾兄笔下这山川竞逐的场面，不似寻常的气势如虹，反倒添了几分柔美与风雅，我都忍不住想去会稽一睹风采呢！”
一旁的弟子毛伯成，亦是东晋时士族才子。
“顾长康这画，我看倒是将有与无两者拿捏的恰到好处，王学士，你非要搞什么援老入儒，依我说这帮年轻弟子可不遑多让！”
“裴学士没听得刚才众人的话吗？弟子们虽有才气，但只观一角，未观全貌，所以任意妄行，若无在衡梧书院的修行，如何在朝堂为圣上分忧？”
王、裴二人对刚才的争执还耿耿于怀，又相互对质起来。
卫玠等人也都凑到顾长康的画前，
“我们子孙后辈自有我们的为人处世，为何一定要依循父辈之道？难道中规中矩便叫美好？”
“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圣上招揽南迁名士与当地士族入朝，不也正因于此？”
“顾兄，我看你这画，哪里是会稽之景，分明是书院这一片清谈全貌！”
“哈哈哈…”
众弟子哈哈大笑，坐在榻上，谈笑风生起来。
王弼在一旁附耳对裴学士道，
“裴学士，听说你裴家弟子在外胡作非为，惨死于他乡，这便是你的大道无形？”
“哼，王学士，我们今天是讨论清谈，可不是你死我活的事儿！”
裴学士阴着脸，挥动衣袖，迈步走出书院。这场清谈沙龙，在二人的不欢而散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