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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個小毛頭，尖牙利齒，怎麼就像我兒子一般！&rdo;劉老實放穩裝糧食的草袋，笑著占便宜。
王二毛擦了把臉上的汗，嘿嘿一笑，露出滿口白牙，&ldo;我阿爺已經去了十多年了。你想當我阿爺，可以啊，我過兩天就給你去燒紙。阿爺，阿爺，你答應啊！&rdo;
&ldo;你，你個小兔崽子！&rdo;
&ldo;你剛才不是說，我是您的崽子麼？&rdo;
劉老實又落了下風，偏偏發作不得，氣得抓耳撓腮。猛然，他收起笑容，低聲道：&ldo;不對，，這幫孫子！&rdo;
其他三人被他罵得又是一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正面面相覷間，劉老實低下頭，壓著嗓子說道：&ldo;有人使壞。咱們搬米袋子時，提著一百二十個小心，唯恐將袋子弄破了，惹得主人家生氣。你們仔細看看，從碼頭到官道之間，地上都是些什麼？&rdo;
程小九等人偷眼望去，果然看到一地的米粒。被壯漢們汗濕腳踩，已經與灰糊糊的河沙同一顏色。眉頭輕輕皺了皺，程小九便想明白了其中道理，衝著其他幾位同伴努了努嘴，低聲叮囑道：&ldo;別管閒事。左右都是為了個嚼裹。他們能想出這辦法來，也算聰明！&rdo;
劉老實等人想了想，的確是這個道理。灑在地上的米也不是自己家的，沒必要將別人的把戲拆穿。但轉念一想，那地上灑的米如果收做一堆兒，洗淨曬乾，足夠自己一家大小吃好幾個月的。心裡立刻又不平衡起來。向甲板上啐了一口，低聲罵道：&ldo;，潑米灑面，也不怕天打雷劈！&rdo;
&ldo;別管閒事！&rdo;程小九拉了他一把，再次叮囑。
四個人繼續幹活，八隻眼睛卻不知不覺地開始向船舷下的人群裡邊瞟。將米袋子又放上背糧者的脊背後，王二毛第一個看出了門道。&ldo;九哥！&rdo;他背對著船舷，手指輕輕向身後鉤，&ldo;他們，他們扣，扣破了袋子！&rdo;
&ldo;叫你別管就別管，你什麼都沒看見！&rdo;程小九將王二毛的手指掰直擺正，低聲呵斥。&ldo;你要管了，就等於搶了別人的飯。一旦打起來，我也幫不了你！&rdo;
&ldo;我不管，又不是我們家的米！&rdo;王二毛點點頭，悻然道。目光不再向船舷下逡巡，那一攤攤灑在泥沙中的米粒卻深深刻在了他的眼睛中。&ldo;，不怕天打雷劈！&rdo;吐了口唾沫，他也低聲咒罵。從早上到現在半粒米未進的肚子裡火燒火燎，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ldo;老天，老天要是有眼睛。就不會富人肥得流油，讓讓窮人活不下去！&rdo;姓史的壯漢看不慣王、劉二人那副嫉妒與羨慕交織的嘴臉，低聲搶白。&ldo;老天早死了。不信你叫他打個雷來看看！&rdo;
第一章 城南（三）
說來也怪，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運河上的薰風陡然變涼。&ldo;轟隆隆！&rdo;萬里清空中果真響起了一串驚雷。緊跟著，有股濕漉漉的水汽便從河道上直掃而過，將眾人身上的臭汗吹了個一乾二淨。
程小九等人驚詫地抬起頭，向著雷聲起處眺望。只見一條漆黑如墨的雲從南向北，順著運河朝館陶城快速逼來。烏雲周圍，紅的、紫的、藍的、綠的，一道道電光飛濺，仿佛無數妖魔鬼怪在雲層後張牙舞爪。而天空中除了這一道黑雲，其他地方居然全是瓦藍瓦藍的，要多乾淨有多乾淨。
&ldo;老天，龍出水！&rdo;有人大聲尖叫，丟下手頭活計，呆若木雞。
天空中迅速飄過來的雲氣的確是一頭龍，如果你將前面的數朵烏雲看做龍頭，其後的千里雲氣看做龍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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