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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張金稱的出身，絕對不可能與林縣令有所交往。但那人的行事風格的確詭異。能隨意出入縣衙，他會不會打著不利於恩公林縣令的主意呢？念及此節，程小九不得不做些提防。湊近二毛，以極低的聲音詢問，&ldo;他賞了你這麼大一塊銀子，沒要求你幫他做些事情麼？比如到衙門裡拿個什麼東西，探聽些情況之類的？&rdo;
&ldo;你被曬傻了你！&rdo;王二毛推開程小九，笑著道。&ldo;那人是縣尊大人的好朋友，我昨天帶隊在衙門裡巡邏的時候，還看到他跟縣尊大人兩個坐在西花廳裡邊下棋呢。他如果需要什麼東西，自己直接出手拿便是，還用我幫他偷？如果想打聽咱們館陶的情況，周府管家，兩位捕頭大人，還有董主簿，誰不比我知道得多，誰不搶先告訴他?！&rdo;
&ldo;那倒也是！&rdo;程小九輕輕點頭。如果此人是縣令的好友的話，的確沒有需要收買王二毛幫忙的地方。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出手便是二兩銀餅子？
沒等他繼續發問，王二毛已經憋不住，搶先給出了答案。&ldo;今天晌午，我帶人在衙門裡邊巡邏，林縣令看到我，便命令我派幾個弟兄帶著那個貴客去校場看弟兄們訓練。據客人自己說，他只是想開開眼界。我正嫌衙門裡邊憋屈得慌，便自己攬了這件差事。一路上跟他有說有笑，把他哄得很開心。到了地頭，他隨便摸出來一塊銀餅子，看都沒看就賞給了我！&rdo;
&ldo;他沒帶隨從？&rdo;程小九愈發感覺奇怪，皺著眉頭問道。
&ldo;大白天的，他帶隨從幹什麼？&rdo;王二毛不解地反問。隨後明白了程小九的意思，笑著答道，&ldo;他是縣令大人的朋友，還怕有人敢搶他的銀子麼？再說了，那人個子雖然不高，肩膀卻寬得很，走起路來十分穩當。肯定是練過的，我覺得即便咱們兩個聯手打他，都未必輕易拿得下來。至於咱們館陶街頭上那些地痞混混，衝上去只能給他墊拳頭！&rdo;
他還會武藝！意思到這一點，程小九愈發覺得那商販的身份可疑了。&ldo;他看我訓練鄉勇時可曾說了什麼沒有？&rdo;想了想，他又向二毛追問。心中隱隱湧起了幾分不安，具體危險在何處，卻一絲痕跡都找不出來！
&ldo;沒說！&rdo;王二毛努力回憶著正午時的情景，皺著眉頭回應。&ldo;他好像很喜歡你排的那個槍陣，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後來看你們準備吃飯了，便一個人笑著走了！&rdo;
&ldo;恐怕不是讚賞的笑吧！&rdo;程小九在心裡嘀咕。自己弄得那個梅花槍陣，觀賞效果遠遠大於實戰。用以哄縣令和周圍百姓安心，收效會事半功倍。真的落在懂行的人眼裡，恐怕處處都是破綻。
他會不會向林縣令拆穿自己的善意謊言呢？程小九感覺到自己的心裡緊緊的，仿佛被懷疑和擔心裹成了一顆粽子。但如何沉著冷靜地將自己從這顆粽子裡邊，卻一點頭緒也找不到！剛想再問幾個問題，回頭卻已經看不見王二毛的影子。他迅速將臉上的擔憂收起來，露出少年人應有的朝氣和微笑。
驢屎胡同已經到了，家門前方不遠處。
注1：銀子在隋代並不作為主要貨幣流通，僅僅作為官府鎮庫或者官場收受賄賂用。以隋代物價，一兩銀子在民間能折合一吊半到兩吊銅錢，購買力相當於現在六千到八千人民幣。
注2：作事，（作字發第三聲zuo）。
注3：並非笑話，曾經有個天才的和尚將佛分為若干級。與人間官府類似。
第二章 鶯柯 （七 上）
樹枝和木棍紮成的家門虛虛地掩著，很簡陋，門後卻是小九心中世間最安寧所在。在短短几天內突然從一個人見人厭的窮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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