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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九伸出手去，輕拍二毛的肩膀，&ldo;去吧，別耽誤了縣尊大人的事兒。闔縣父老的安危，就擔在我等肩上！&rdo;
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聽者無不動容。百姓們爭先恐後讓出一條通道來，目送著王二毛與周禮虎兩人遠去。待天樞旅的弟兄去得遠了，程小九又毅然轉過身，衝著林縣令深施一禮：&ldo;請大人在此掌控全局，以挫敵人威風！&rdo;
如此風光且安全的安排，林縣令當然萬分滿意。當即輕輕點點頭，笑著吩咐道：&ldo;你儘管去吧，注意自身安全。其他諸事全交給本官，本官定然保你無後顧之憂！&rdo;
&l;只要大人滿意就好！&r;程小九嘴上不說，心中卻把很多事情看了個通透。剛才蔣百齡一再催促他向縣令大人匯報戰果，無非就是為了提醒他切莫將行軍長史的身份當真。這裡是館陶縣衙，不是什麼大總管行轅。長史這東西，聽起來威風八面，在衙門裡卻沒有相應的編制。所以，該請示，該匯報之處一樣不能少，免得上下起了誤會，害得將來大夥都跟著難做。
&ldo;怎麼，你還有不放心之處麼？一塊兒說出來，本縣為你做主！&rdo;林縣令看見程小九臉色凝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詢問。
程小九搖搖頭，努力做出一副輕鬆的模樣，&ldo;沒有！卑職上城準備去了，賊人或許頃刻便來！&rdo;
說罷，他轉過身，再度走向今夜的戰場。該交代的場面話都交代了，能注意到的地方都注意了。如果這樣做還會被人挑毛病的話，自己也只好認命了。憑心而論，對付這些官場上的東西遠遠難於對付城外的流寇。應付城外流寇的進攻時，他雖然也驚慌害怕，但心裡卻沒有那樣空。而面對著恩公林縣尊和幾位似笑非笑的同僚時，他總覺得腳下不踏實，就像走在一根獨木橋上般惶恐。
芒刺在背的感覺很快就被另外一種緊張所取代，當他剛剛回到柵欄牆附近，張金稱的人便開始了第二輪進攻。這回，流寇們調集了大量的弓箭手，摸著黑對鄉勇們進行遠程打擊，將木柵欄上下射得全是白羽。
有了剛才的經驗，程小九應對起來從容得多。在張遜、臧大朋、孫繼等幾個得力隊正的幫助下，鄉勇們迅速隱藏到了流寇們看不見的角落。待敵軍的火把一靠近，弓箭手們立刻瞄著光亮處展開還擊，將流寇們射得抱頭鼠竄。
攻城的序列沒等靠近城牆便已經瀕臨瓦解，氣得流寇頭目大聲咆哮。通過各種手段，此人終於將麾下嘍囉驅趕到了城牆根兒下。還沒等將胳膊搭上殘牆，無數碎磚亂瓦又兜頭砸了下來。
&ldo;啊‐‐&rdo;被砸傷者發出悽厲的呼喊，聽到鄉勇們耳朵里卻如同仙樂。萬一那人死在城牆下，就意味著大夥又多了半吊錢的收入可分。這樣盤算著，更多大小不等，輕重不一的石塊瓦塊從陰暗處飛落，激起更劇烈的慘叫和更惱怒的喝罵。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無數鼻青臉腫的嘍囉兵從殘城邊緣探出頭，沒等交手，氣勢已經輸了三分。
&ldo;端槍，第一隊端槍，順著柵欄縫隙平刺！&rdo;程小九的命令聲比上一輪戰鬥清楚了許多，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一點兒慌亂。百餘名新上來的弟兄快步上前，閉著眼睛將手裡的纓槍向外一捅，鼻孔中登時就聞到了血腥氣。
&ldo;我殺人了，我殺人了！&rdo;一些膽小鄉勇驚慌失措的大叫。不待程小九出言呵斥，立刻有各隊隊正大聲提醒道：&ldo;一個半吊，快拔槍，別耽誤功夫！&rdo;
殷紅色的槍纓快速回收，中途不知道濺上了敵人的血還是袍澤的血，在昏暗的火光照耀下，看上去嬌艷如花。第二隊長槍手迅速上前補位，貼著第一排弟兄留下的縫隙將纓槍向柵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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