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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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黑闥被問得一愣,轉過頭,目光上下打量高雅賢。&ldo;什麼意思,你快點說?&rdo;

&ldo;我只是推斷,不敢確定!&rdo;高雅賢本來就不是個勇敢的人,否則當日也不會上了王二毛的當,在勝券穩操的情況下,被對方用疑兵之計給驚走。此刻被劉黑闥刀鋒般的目光一盯,心裡更覺得猶豫,&ldo;我這幾天,一直在琢磨程名振。他的所有行動我都仔細琢磨過。漢王發現沒,他好像一直在圍著洺水、平鄉、肥鄉三地打轉,從沒走遠過。&rdo;

&ldo;那又怎樣?他還敢帶人沖我的大營不成?&rdo;劉黑闥一邊在親兵的伺候下冒雨披甲,一邊不耐煩地追問。

&ldo;我聽說,洺水河上的所有堤壩,都是他們夫妻當年帶人修補過的。&rdo;高雅賢想了想,硬著頭皮說道,&ldo;我沒把握,但我有點兒害怕!&rdo;

&ldo;咔嚓!&rdo;又是一道炸雷,震得大地來回搖晃。劉黑闥的臉上一下子就失去了血色,顧不得河岸邊的震天喊殺聲,三步兩步跑回了中軍。將懸在帳壁上的輿圖一把扯下,撲在地上,仔細觀瞧。

這份輿圖,也是程名振的當年替竇建德繪製的。上面山川河流標記極為清晰。眼下,李世民帶領唐軍駐紮在漳水河的東岸,劉黑闥自己帶領大軍駐紮在漳水河西岸。在漳水河的西岸以西,距離劉家軍大營不到三十里的地方,是襄國郡的另外一條大河,洺水。在程名振未於平恩屯田前,洺水年年春天都要泛濫,沖得夾在兩條大河間的三角地段一片狼藉。程名振夫妻親自帶人重修了堤壩,才造就了漳水與洺水之間的萬頃良田。

&ldo;你怎麼不早說!&rdo;伸手推了高雅賢一把,劉黑闥大聲抱怨。他一直在盼著春汛,因為春汛可以令漳水暴漲,阻斷李世民的去路。可想而知,這些天來,程名振一樣在盼著汛期的到來,因為咆哮的洺水,剛好可以助他兌現,當日的誓言。

&ldo;把你麾下所有兵馬帶上,一定搶在程名振之前,到達洺水堤壩!&rdo;又一聲驚雷炸響,將劉黑闥的咆哮吞沒。再顧不上什麼王家威儀,他揪住高雅賢的脖領子,大聲命令。&ldo;如果這次擋他不住,你就不用回來了。咱們,咱們一道等死。李世民過了河,咱們要死。李世民不過河,咱們一樣得死無全屍!&rdo;

&ldo;嗯!&rdo;高雅賢點點頭,轉身出帳。是不是帶足了兵馬的程名振之對手,現在他無法考慮。他們現在只想早一步趕到上游的洺水大堤,哪怕是撲了個空,驗證了自己剛才不過是疑心過重,被董康買等人看笑話,也好過站在此地等死。

三十里路,騎兵冒著雨趕,也不過是一個時辰的事情。當遙遙地看見了雨幕後那座青黑色的堤壩之時,高雅賢懸在嗓子眼處的心臟,終於落了下來。

程名振不在堤壩上。那他會在哪裡?他這些天來狼一般於洺水河畔逡巡,不就是為了此時麼?

&ldo;咔嚓!&rdo;一道閃電劈落,照亮遠處咆哮的河流。太行山上的洪水已經下來了,作為巨鹿澤的重要水源和匯入漳水下游的一條重要支流,洺水河向來漲得比漳水早。黃色的水流夾著石塊,朽木,捲起一道道驚濤駭浪。在頻繁的撞擊之下,那些石塊和木頭都冒著熱氣,仿佛開了鍋一般,上下起伏。

高雅賢無心思觀賞這自然界裡難得一見的景象。從身邊抽出令箭,交給自己的義子高亮,&ldo;回去向漢王匯報,洺水大堤安然無恙。老子這幾天就盯在這了。讓他放心對付李世民!&rdo;

&ldo;諾!&rdo;高亮輕輕一躬身,撥轉馬頭,沖入雨幕。望著對方那矯健的身影去遠,高雅賢慢慢又轉過頭去,再度觀看不遠處的堤壩。看得出來,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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