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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雲澗眉毛一聳,臉色忽而鐵青,「不要以為你讀過兩頁兵書,就可以紙上談兵了。」
「好!那我再退一萬步來談。」阮木蘅強硬的聲音越說越高,「你若當真有運氣攻入郢都,端了景鸞辭,那這江山是誰來坐?你師出無名,沒有皇室血統,仍是姓景的平王稱帝?你和侯獲的復仇有何意義所在?」
寧雲澗冷冷地看著她,眼中風暴欲來,仰頭大笑道,「景氏本為泥族,不也是從大周李氏處竊取的天下,我為何便不可以?非要拱手讓人?」
阮木蘅好不退避地迎向他,目中冷冽蘊著不屑,話已至此,多說無益,她猛地轉身,拎起自己的行囊,「看來我說服不了你,你是一定要孤注一擲的了,那我徒留也沒有意思了。」
她說著淚意猛地湧出,吞了一吞,看也不看臉色蒼白的寧雲澗便一頭扎出去,可才走兩步,手臂驟然被他拉住。
寧雲澗扭過一張宛如困獸的臉,張了張嘴,又閉上,看著她眼中的期待一絲絲湮滅了,努力翹起嘴角,一句「珍重」的話沒說出口,她一掙手臂離去了。
阮木蘅狠狠摔出簾,那一秒好像心被狠狠擰住,淚水爬滿了臉,拼命遏制了一會兒,告訴自己一切還有轉機,緊咬嘴唇牽了自己的馬走到營口。
營中一夜的人聲不斷,火光亮如白晝,營門排排鎮守的衛兵處,一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磐石似的地站在一輛馬車旁。
阮木蘅才止住的哽咽又攀上喉嚨,忍了忍,向前輕聲喊道,「義父。」
侯獲眉目沉沉卻分外和藹,近乎溫和地笑了笑,上前摸了摸她頭,從懷中掏出一包叮噹作響的東西,遞給她,「沒料到你會來,不過本身也身無長物,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一些隨身物品,還值一些錢,賣了它們足夠你回到河西,繼續好好地生活。」
阮木蘅被他說得鼻子一酸,淚水漣漣地落下來,伸出手扯住他衣袖,「義父,不能……不能跟我走……」
「不能。」侯獲再次摸了摸她,「我一身征戰沙場,註定是將熱血灑在戰場的,你替我好好活著,若有幸大仇得報,義父一定來找你,喝你釀好的葡萄酒,若不能……記得每年三杯酒謝地,義父有人牽掛,也知足了。」
阮木蘅嗚咽出聲,侯獲撫上她臉頰,「哭什麼,我記得你以前慣愛笑的。」
他手上一施力,將她扶上馬,「快些走吧,再不走,哭成這樣要給人看笑話了!」
阮木蘅抬手拭淚,緊緊抑住哭腔,擠出話道,「義父一定要等我。」一夾馬肚,倔強地向前奔去。
第72章 戰禍
葦草茂茂,清晨的河水氣……
葦草茂茂, 清晨的河水氣寒,在半陰不明的晨光中蒸騰起乳白的濃霧,一匹滿身熱汗的棗紅馬撒歡地穿過茅草, 到下沉的河邊飲水。
馬上的阮木蘅鬆開韁繩跳下馬, 原本想先就著河洗一把臉,踏過岸邊的淤泥, 見褪下河岸的河水黃澄澄的,渾濁無比,只好掬了一點水袋裡的水草草洗過臉,便一屁股癱坐到草地上,掏出捂得幾乎餿臭的乾糧來吃。
前兩夜她從營地出來才半里地,便有兩個人追了上來, 幾乎是架著她的馬強行地擄著她往西走, 她在山路上周旋了一夜, 快被架到泌陽才甩脫了寧雲澗派來「護送」她回河西的兩個人, 繞了遠路折返回去洛州的路上。
馬上兩日兩夜的顛簸, 身上又酸又麻,阮木蘅捏著腰肌大歇了兩口氣,晃蕩了一下水袋, 想著難支撐到洛州, 便捏著腿起身,沿著上游找一些乾淨的水。
興許是盛夏多洪水,上下河道遠望去都是渾濁一片。
阮木蘅無法, 又不敢耽擱路程,只好牽著馬沿著洛河的河岸一路往下走。
默默前行大概十多里地,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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