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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睡不著,實在是心頭有沉甸甸的心事……兩人都是心智深沉學問高深的大人物,一個是左都御史,台柏總憲,另一個則是本兵副手,副理戎政。
都是政斧台閣中頂尖的人物,值此天下鼎革的關鍵時刻,又豈能真的安睡無疑?
&ldo;哦,孟老稍待。&rdo;王家彥應了一聲,起身看了一下,又稍待了一會,才笑道:&ldo;看慣了泰西人的鐘點,再算時辰,還真為難了。&rdo;
&ldo;泰西的鐘表確實是方便,咱們的計時方式不如人家,不如人,就得承認,人家的好,就用人家的,這也沒有什麼。&rdo;李邦華也半躺起身,怡然道:&ldo;我大明何謂文明之邦?就是最少要有承認不如人的胸襟……開美,那就說泰西的鐘點也好!&rdo;
王家彥靜靜等他說完,眼睛中也是波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眼前的這個座鐘,小巧精緻,比起當時比較粗糙和碩大的座鐘不知道要方便多少……但,這不是泰西傳入,而是江南一帶的巧匠仿製,並且縮小了座鐘的大小。
不僅拿來,而且更加精緻,漂亮,工藝更強!
&ldo;現在是泰西座鐘三點鐘的光景……&rdo;王家彥先答一聲,接著又笑道:&ldo;學生隨口一句話,倒惹動孟老好一番議論……我想,孟老心中恐怕是不止這麼一點話吧?&rdo;
&ldo;是的!&rdo;李邦華索姓披衣坐起,目光炯炯,看向王家彥,道:&ldo;我在想,皇上不知道肯不肯親征南遷!&rdo;
&ldo;多半是不肯的。&rdo;王家彥道:&ldo;皇上還以為這城能守住……為臣多年,對皇上的脾氣秉姓學生還是瞭然的。現在這會子勸他走,皇上一邊害怕,想走,一邊又覺得事未絕望,逃走太過丟臉……事後想起來,誰勸皇上走,可能還會大倒其霉。&rdo;
&ldo;是的,是的!&rdo;李邦華連連點頭,又是頹然躺下,只道:&ldo;太子不會看不出這一點,但太子居於危城,等到今天這個時候,還要如何?唉,將來國事,掌於太子之手也好!&rdo;
&ldo;如果能盡掌於太子之手也還好了。&rdo;王家彥知道對方有未盡之詞,所以索姓便替眼前此老說了也罷,當下慨然道:&ldo;南方實是東林黨,更是復社的地盤,此輩好大言,鉗制主上,若是皇上在,總能壓服他們,太子……我等知道太子是真命世英主,允文允武,足智多謀,且有毅力……&rdo;說到最後,王家彥也只是苦笑,只道:&ldo;我已經拼命鼓吹,就是太子太過年幼,不過十五,好歹有個十八九歲,怕也是要好的多啊……&rdo;
&ldo;唉,不談,不談!&rdo;
提起這個,兩個重臣就都是有點鬱郁不歡,室中一時寂然,正巧,外頭也是響起了腳步聲。
有人推門進來,帶入屋外的寒氣進來,王家彥還不及問,那人已經稟報導:&ldo;啟稟戎政大人,太子殿下與幾位皇子都來了。&rdo;
&ldo;喔,好,好!&rdo;王家彥忙答應了,好在沒有脫掉衣服,與李邦華匆忙起來,趿鞋的功夫,朱慈烺卻也是上了城頭。
&ldo;臣叩見殿下。&rdo;
&ldo;這個功夫,還行什麼禮?&rdo;朱慈烺神情頗為鬱郁,看了看眼前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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