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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雪看看檀香,又看看一旁佯裝不在意,卻連手裡的書拿反了也沒注意到的容嬿寧,眼睛裡划過一絲笑意,道:「爺一早就出門辦事去了,臨走時特意吩咐奴婢去回春館請的大夫。」說著,又嘆了一口氣,似是擔憂般繼續道,「爺此番奉旨出京辦差,案子多少有些棘手,這一去,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容嬿寧垂眸,後知後覺地將書顛倒過來,心裡本該鬆一口氣的她,真的聽聞沈臨淵離開以後,卻無端生出一分似是失落的情緒來。這情緒有些莫名,她自搖搖頭,甩開去。
接下來的四五日,容嬿寧每日除開吃飯散心,就窩在廂房的書案前,一筆一划地抄寫著經文。她抄得心誠,每一次落筆都格外用心,速度也比平常慢了許多。如此這般,抄寫到第六日傍晚,才終於寫完最後一句:「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燈火微晃,容嬿寧緩緩收了筆,仔仔細細地將抄寫好的經文放於一處,親手將之裝訂成冊,然後鄭重其事地題了名,才終於卸下心頭的一樁心事,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檀香正收拾著連日來打開的箱籠,把所有的物件一一歸了位,清點完以後,到底忍不住扭頭再一次問道:「姑娘,我們明天真的要走嗎?」
容嬿寧看她一眼,眼波微閃,頷首道:「宋護衛已經安排妥當了。」
「可是、可是……」檀香吞吞吐吐半晌,不由小聲嘟囔道,「可是小王爺還沒有回來,姑娘就不辭而別,小王爺該……」該怎麼樣呢,檀香隱約覺著該是要傷心了,但這話無根無據,說出也無意思。檀香只接著道,「小王爺該生氣了。」
容嬿寧側首,透過半開的窗牖朝外望去,月色下樹影重重,隨著夜風搖搖晃晃。許久,她方輕嘆一聲:「檀香,我們不能再在這裡繼續住下去了。」
這幾日宋奇傷勢漸好,過來問安幾回,每一回都似有若無地打聽著有關沈臨淵的事情。容嬿寧能夠看得出宋奇不過是依令行事,可他身後的主子是她的舅舅益陽侯。
容嬿寧不至於沒有良心的否認益陽侯對自己的照顧,可她更明白,在絕對的利益面前,那點子微末的親情根本維繫不了什麼。
沈臨淵救了自己三次,她不能讓益陽侯藉此攀扯上他。為今之計,她能做的只有早日離開。至於報恩,也許等回了江陵,她可以尋阿兄再想想法子。實在不行,她就去佛寺中供奉一塊長生牌位,為他祈求福壽。
容嬿寧彎彎唇,看向檀香,叮囑她道:「小王爺於我只是救命恩人,你以後莫要再去胡亂打聽。」說著,她低垂了眉眼,素手撫過經文的扉頁,輕聲一嘆,「本來就該各行其道的。」
自家姑娘性子一向謹小慎微,所思所慮甚多,可生在容家,長在容夫人的跟前,想活得恣意又談何容易?檀香明白容嬿寧的心思,只能無奈的將所有的勸言壓下,道:「奴婢都聽姑娘的。」
明月偏西,屋外風聲乍起,檀香輕手輕腳地關緊了窗扉。
書案前,容嬿寧重新鋪了信箋,提筆蹙眉,良久,方於如豆的燈火之下緩緩落筆。
[ 承君厚恩,無以為報。誠禱神佛,唯盼,平安喜樂。 ]
落款時,頓墨染開,橫撇豎鉤,寫的卻是一個「寧」字。
小心翼翼地將信箋吹乾了墨跡,然後夾進經文的扉頁間,之後便是一宿無話。
翌日清晨,連續下了幾日小雨的安陽城終於見到了日光,細碎微弱卻將連日的陰霾一掃而空。
檀香幫襯著宋奇,從廂房內把箱籠行囊一一搬出去,仔細地放置到車駕上,忙得腳不沾地。
容嬿寧穿戴好為披風與兜帽,緩步走出住了數日的小院,回眸看向一院熱烈的火紅,她眼睫輕顫,終於還是往回走了幾步,蹲身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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