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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已顺利迈入京畿,直奔皇城。
为了这则消息竺兰的心稍安,但也只是稍安而已, 没过两日, 右眼皮又开始跳得厉害,总觉得魏公子在那边受了什么苦难。偏偏这几日又没亲信回来了,竺兰越想越觉得怕。
阿宣常常搬着小板凳坐在院里长吁短叹的。
从离了江宁以后, 再也不用到书院去上学了,想想虽然轻松,但和小伙伴们分开太久了还是怪想的, 隋白又替她请了新的教习先生,课业冗长无聊,又没有同窗叽叽喳喳在旁喧闹,神童也学不进什么东西了。每每提早把先生留的功课全部完成了以后,未及黄昏, 他就开始搬着小板凳坐在天井里,望着夕阳似在出神,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念有词。
竺兰路过小院,看了儿子几眼,他脸色失落地对她比了个口型,竺兰立马会意,朝儿子点了点头,转身迈出了华庭。
听王府里的下人说,郡王这个时辰常是在寝屋之中,竺兰本觉于礼不合,问了一声,打算退去了,明日挑个好时辰,却听见屋内传来沉闷的若含醉意的低沉嗓音:“进来吧。”
竺兰看向两侧,阉人替她推开了寝屋的门,光线还算是亮堂,但屋中已燃了蜡炬,隋白仰躺在藤椅之上,垂落的右手指上勾了一只酒壶,滴滴答答,晶莹泛红的酒液正沿着壶口往下淌落。
推门的动静惊动了隋白,他睁开了眼,犹如半透明的美玉般的星目露出微微的惺忪之色,瞧了一眼竺兰,清明地唤了一声:“魏夫人。”
竺兰抬步,朝里迈了进去。
这是她头一遭来隋白的屋,在王府寄居了也有数月,但相处下来竺兰便发觉,隋白其人,是真的冷峻而孤独,他常常将自己锁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之中,在暗无天日的地方里,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她从前也不知隋白一人将自己闭在屋中做甚么,今日一见,他竟是在饮酒。
饮酒之后,面庞浮现微微的红色,露出深深的倦意。然而他的举止又彰显着,他眼下十分清醒,显然已不是一次这般酣饮了,这样的状态对他而言是极为熟悉的。
竺兰的心神微微松懈,道明了来意。
隋白拂了拂手,“还无消息。我想魏公子已然入城,进了宫之后,便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了。”
他虽贵为郡王,亦有不少眼线,但要把耳目安插到皇宫,那却是难如登天。
他也只是一个郡王而已。
竺兰定了定神,依旧难掩失落,本想就此告辞,却不经意之间抬起眼,正撞上一幅悬于屋中的美人图,那美人身段婀娜,面若皎月,美得罕见,不知是画工之功还是真有如此之美,竺兰一时困惑。听说他曾有一妻室,那位柳夫人亦曾隐隐约约对她提及过“先王妃”三字,竺兰立马会意。
见她仍然不走,隋白抬起了眸,却见竺兰一双妙目停在壁上所悬的美人图上,顿了一下,他低声道:“他是内子。”
说罢,又自嘲地笑了一声:“也不是,早已和离。”
竺兰不知这其中有什么缘故,但她发觉如隋白这般的人,竟也会为了一段情而伤心到如此地步,满目落寞和寂寥,将自己锁入一个看不见光的壳子里,脆弱地不肯出来。她忍不住问道:“我可以知道,郡王和王妃的故事吗?”
隋白一定。
有十年了,他从未对旁人提起过。旁人也知道那是他心里不能碰触的痂,自然地不会去问。
而面前这个妇人,是友人之妻,他们夫妇恩爱至此,难舍难离,竟是一个最好的倾诉之人。隋白停了片刻,道:“坐吧。”
竺兰从善如流地坐到了高脚凳上。
屋内弥漫着一股酒液的清香,将原本静静燃着的檀香味都冲淡了不少。
“她是我的妻,鱼氏,我叫她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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