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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明愣了半晌,半天方自語道,&ldo;你是佛,我也是佛,本不相干,何來的恩與情,何來的仇與怨?&rdo;再看法海已入定了。
許仙憑著記憶尋著保安堂所在。看著一度熟悉而又陌生的門面,不知該不該進去。他剛要跨上門檻,小五子一個箭步衝過來擋下說,快別處去,叫我們東家見了,好一頓罵。
許仙忙說,&ldo;我是許仙‐‐&rdo;
小五子見他不走,急了,&ldo;管你許仙‐‐許佛,別說你姓許,就是姓皇上,刮著光頭也不能進我們保安堂。&rdo;
那邊鍾老爹聽得說話,過來端詳一會許仙,叫道,&ldo;東家‐‐你可回來了。&rdo;忙擋開小五子,讓許仙進來,又對小五子嗔道,&ldo;這是許大官人,咱們的大東家。&rdo;一面又語無論次地向許仙陪禮,&ldo;怨不得他‐‐你走時,他還小‐‐二姑娘又是那樣的脾性。&rdo;
許仙問,三娘何在?鍾老爹忙引他到齋堂去。
鍾老爹歡喜非常奔進齋堂來報,&ldo;賀喜大姑娘,大姑爺回來了。&rdo;
聽得這喊叫,三娘頓時從蒲團上跳起來,對著佛像好一陣祝禱,這才出來接著。三娘剛要拉許仙的手,許仙雙掌合什,念了聲佛號。三娘忙縮回手去,合什問好。鍾老爹下去備茶燒飯。
兩人也再無多話,各自坐下,竟談起修行心得來。
青兒早聽人來報說許仙回來了,便過齋堂來。見兩人坐著談禪,作色道,&ldo;這倒好了,請了兩位高僧來講經說法,普渡我們這些不信佛的惡鬼了。&rdo;
兩人忙起身讓坐,三娘拉著青兒說,&ldo;哪裡的話?要說妹妹可是天下第一的善人‐‐多虧了她擔承這個家。&rdo;
許仙也說,&ldo;可苦了青兒妹妹了。&rdo;
青兒卻不受用這話,&ldo;你們倒好,一拍屁股,扔下個小人走了。留下我來給你們揩屎揩尿‐‐我原是你們家的奴才,有什麼苦不苦的。&rdo;
三娘忙說不可亂語,如今可是誥命了。
青兒原來想三人見面能謙謙和和,但真的見了,十五年的舊氣新恨全都翻出來了。又見著他兩人見面不說家事,不談離別,卻論禪談經,更是氣憤非常‐‐只巴望他們回來一家和和睦睦過日子,如此看來,不過是多了個在家的和尚和姑子,指不定哪日保安堂都成了廟堂,那時節才叫法海得了意去。
想到這,更是氣憤不過。
許仙又說,幾時把妹妹當過外人,如果妹妹是誥命,比我們誰都大。
原是一句安慰她的話,青兒聽來卻扎耳的很,說道,&ldo;後悔啦?當日不走,這員外、誥命可就是你們的,哪裡又輪得到我來?我可得好好謝謝你們才好呢。&rdo;
三娘久不曾與她相處,原以為她是個愛說笑,大大咧咧的人,也沒想這十五年來變得促狹刻薄了。仍笑著說,&ldo;那可不是‐‐但若真那樣,只怕我們也管教不出個狀元來‐‐可見這誥命生了是你的。&rdo;
許仙也說是了。
青兒見他二人一唱一和,心裡老大不高興。說,&ldo;這倒是我敗壞了你們的兒子‐‐你們許家原是要出佛子的‐‐不說小的讓我教成了祿蟲俗棍,這兩個老的也被我逼回了家。&rdo;
許仙夫婦只是好言勸她,她卻更窩氣。心裡道,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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