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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門前，曲指輕輕敲了兩下，裡面傳來個有氣無力，蔫蔫的聲音：&ldo;對不起對不起，我很快就好。&rdo;
周染頓了頓：&ldo;是我。&rdo;
陸悅聲音立馬就高了，帶著點質問的語氣：&ldo;怎麼是你，敲我門幹什麼？&rdo;
周染說：&ldo;你在裡面很久了。&rdo;
&ldo;……&rdo;陸悅沉默了片刻，忽然委屈地嘆口氣，聲音小小的，&ldo;你後退一點。&rdo;
周染依言退了點，只聽&ldo;咔噠&rdo;一聲輕響，陸悅將門鎖打開了，扶著一點門沿，小心探出半個頭來。
室光安靜地落在發間，似水滴般滑過細白似玉的脖頸、淺淺陷下的鎖骨，隱沒在一片黑暗中。
她大半個身子都藏在後面，眉睫被水霧壓彎，呼吸都是輕柔的，肩膀稍微動了下，纖細肩帶便順勢滑落，耷拉在臂間。
偏偏陸悅本人還渾然不覺，眼角泛紅，從發隙間偷偷看向周染，一副被人給氣壞之後，有點委屈的模樣。
周染愣了兩秒，迅速移開視線。她望著遠處的衣櫥，聲音失了平穩：&ldo;怎麼了？&rdo;
&ldo;幫我個忙，&rdo;陸悅扒著門沿，幾乎是咬著牙，才說出了這麼一句，&ldo;拉鏈卡了。&rdo;
說著，她又推開一點點門，給周染留出個進來的地方後，便迅速轉身面牆。
身後傳來&ldo;咔塔&rdo;一聲輕響，門關上，鎖扣好，狹小的試衣間中多了個人。
陸悅面對著牆壁，脖頸微微垂下，她將自己捲髮向前撥去，露出後方的衣裙拉鏈。
試衣間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薄荷香靜悄悄地涌開，沁冷而乾淨，一絲一縷，緩慢溫吞地纏上鼻尖。
可真當陸悅想要去尋時，那淡香又變得若有若無，一觸便溜走，只餘下了沉悶的空氣。
她肌膚泛著點淺淡的紅，肩胛微微收攏著，任由髮絲纏繞在脖頸上，聲音愈來愈弱，小小地請求道：&ldo;幫我解一下。&rdo;
周染&ldo;嗯&rdo;了聲，指尖觸上她的後背，小心地解開了與拉鏈纏繞在一起的幾縷髮絲。
她動作極輕極柔，指尖像是一隻纖細的蝶，撲閃著掠過脊骨，蔓開一陣細密的微癢。
陸悅低垂著頭，溫熱的呼吸打在脖頸處，燙得她身子顫了顫，不由自主地向里縮去。
第6章 薄荷葉 2
指尖輕柔向下，拉鏈&ldo;咔嗒&rdo;細聲響著，薄繭擦過細白脊骨處，引得她身子顫了下。
‐‐真是要命了。
陸悅攢著五指，耳廓燒得通紅，呼吸急促起來。時間像是被無限放慢、拉緩，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她閉了閉眼睛，心跳聲一下下響在耳側，清晰無比，如雷貫耳。
忽然間，肩膀處鬆了開來，紗袖順著手臂落下，陸悅眼疾手快拽了一把，衣裙才不至於整個落到地上。
她雙臂護在胸前，回頭瞪了對方一眼。周染站在門邊，視線低垂著，輕聲解釋：&ldo;我先出去了。&rdo;
陸悅向後退去，讓出個位置來。
誰知道，周染五指剛搭上門鎖，外頭忽然傳來&ldo;叩叩&rdo;兩聲，導購的聲音響起：&ldo;陸小姐，您需要幫忙麼？&rdo;
兩人僵在了原地，陸悅心中一慌，也顧不得衣裙了，整個人猛地撲過來，用手捂住周染。
衣裙簇簇墜地，堆積在地面上，像是微風拂過層疊花瓣，蔓開一陣沙沙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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