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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厭惡這樣的眼神，痛恨她的沉默，他的手粗糙而猙獰，抓不住賭局中嘩啦啦的骰子，抓不住手中流掉的籌碼‐‐
卻可以抓住一個孩子的長髮。
風呼一聲擦過耳際，周染閉上眼睛，她死死咬著牙，任由如墨長發被捲入手心。
長發被用力拖拽著，撕扯著幼嫩的頭皮
，她被&ldo;咚&rdo;一聲狠狠砸在牆上，撕裂般的劇痛炸開，額角淌下血來。
血蔓在唇間，腥而苦。
其實只要習慣了，就不會很疼。周染咬了咬牙，沉默著直起身子，耳邊一聲聲極難聽的咒罵。
&ldo;養不熟的白眼狼&rdo;，&ldo;賤貨&rdo;，那人罵著，&ldo;婊子&rdo;，他吼著，&ldo;賠錢貨&rdo;‐‐
所有字句混雜一處，撞得鼓膜嗡嗡作響，血滴滴答答地落下，她很難受，抬手想要去捂著自己耳朵。
&ldo;啪&rdo;的巨響，面頰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周染眼前漆黑，被打的偏過頭去，白玉似的面頰上滿是紅腫與血絲。
傷口又撕裂了，血肆意涌開，像是面具般遮了半邊臉，周染閉上眼睛，任由血液一滴滴落下，將校服染得滿是殷紅。
不疼的，不疼的。
她和自己說。
又是一陣劇痛傳來，黑色長髮被人用力拖拽著，她被強迫抬起頭，在朦朧的血紅中，望見了一隻漆黑的獸。
&ldo;……你他媽說話啊？！&rdo;
那人吼叫著，怒氣凝成了實體，一聲聲猶如烙鐵：&ldo;你憑什麼這樣看著我？啊？！&rdo;
周染臉上滿是血澤，她安靜地仰著頭，烏瞳昏昏沉沉，早已如她一般死寂。
&ldo;你是老子的東西！你和那個賤人都是，到死都是老子的東西！&rdo;
烙鐵印了下來，高溫將肌膚燒灼地嘶嘶作響，周染閉上眼睛，任由那聲音在耳旁吼道：
&ldo;都是老子的兩條母狗！&rdo;
不疼的，不疼的。周染頭有點暈，她快要抓不住自己意識了，喉腔中一股股蔓出血來。
拳腳泄憤般地落下，咚、咚、咚，像是陣陣敲響的擂鼓，纖細的手腕被人擰著，被用力地彎折下去。
&ldo;你和那個賤人，只會蹭吃蹭喝，沒了我就完全活不下去！你們到死都是我的東西！&rdo;
她有些喘不過氣了，越來越多的傷口生長出來，血珠順著額頭滾落，將長睫打濕。
窗外的夜色涌了進來，一隻黑蝶順著流淌的夜色，驀然出現在視線中。
小小的，脆弱的。
陰暗的樓梯間，那人的面孔，都被籠罩在夜中模糊，唯有那隻蝶清晰無比，與周遭格格不入。
她低下頭，看見那隻黑蝶向自己飛來，靜悄悄地停在鎖骨處，收攏了翅膀。
像是一枚印刻的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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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身被人擋住了，有人伸出手來，扶住她的肩膀，輕輕晃了幾下。
&ldo;周染，周染？&rdo;
她抬起頭來，見陸悅正站在自己面前，神色有些疑惑，不解地詢問說：&ldo;你在發呆？&rdo;
黑蝶不再扇動。
蝶翼墜入身子，在紋身的花上停下足跡，就好似從來便是死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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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染稍稍偏過頭，看見四周裝潢溫馨整潔，雖然地方小了些，卻是個很不錯的工作室。
她坐在一個小小的沙發里，面前的電腦屏幕上顯示著數據與曲線圖，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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