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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卿垂下眼瞼,他的眉眼本就生得冷冽,而扶歡今日乍見到他,竟覺得那裡面充斥著滿滿戾氣,非要填充進血腥氣才能平息。可是他垂眼看她時,又好似不是那麼回事了。
或許是那眼尾垂下來的弧度太過溫柔。
「好似很難過的樣子。」慕卿蹲下來,不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這個角度,是扶歡最熟悉的角度。
慕卿聲音溫柔和緩,仿佛怕嚇著扶歡一樣,他說:「是受什麼委屈了,告訴慕卿可好?」
扶歡後知後覺涌過來的驚慌這時候也被他的話消散了一點,她的手無意識地抓著座椅的扶手。扶歡呼出一口氣,慢慢說道:「沒有受委屈,只是聽到了一個悲傷的故事。」
又一聲銅鑼響,扶歡反射性地看向戲台,明明道道的燈火下,戲台上的戲子們水袖張搖,紅得明媚。還是萬家燈火的和平景象,又讓她的心情平靜了一點。
「廠臣是如何到這裡來的?」扶歡收回目光,又看向了慕卿。
東廠的提督還是蹲在她面前,好似不曾轉移過目光。扶歡心底的深處,因此衍生出一點莫名的心慌。
「若讓殿下真的獨自出行,臣的東廠恐怕成了擺設。」慕卿輕言細語,但扶歡能品出其中的權勢在握的矜傲。
「此處紛亂。」慕卿道,「請殿下隨臣移駕。」
扶歡沉默了一會,卻搖頭。
她道:「我想將這齣戲看完,廠臣可否應允我?」
大約是已經被抓到了如此嚴重的錯誤,那麼再添加一些無足輕重的小錯誤,也影響不了什麼吧。所以扶歡才如此說。
慕卿看著她,眼尾挑了挑,像是有了一點笑意的模樣。
「殿下的要求,臣怎會不應允呢?」尾音落下,像是嘆息。
他在扶歡身邊坐下,福慶與晴晚已經被人拉得很遠,扶歡看過去,他們周圍的一圈都是清淨的,只留下她和慕卿。
而慕卿忽然探過身,大氅下伸出一截檀色的衣袖,繡著暗金色的蟒紋,他的手碰到了扶歡的面具。輕輕一扣,那具崑崙奴面具就將扶歡的臉完全遮蓋住。
「人多眼雜。」他的聲音掩在絲竹與唱戲聲下,此時聽來卻有些靡靡的味道,「望殿下恕臣僭越。」
扶歡的手頂著面具的面具的邊緣,很是疑惑地對慕卿道:「為什麼要戴面具呢?宮外沒有人認得我。」
即使面具並沒有遮擋視線,可扶歡還是覺得阻礙了她的眼,她想摘下來時,卻見到了慕卿的目光。戲台邊盞盞圍起來的燈籠下,襯得他的眼瞳周邊有溫暖的金色。
如此溫和,扶歡覺得即使她摘下,慕卿也不會說一個不字,甚至連反對的意味也不會顯露出來,可她還是將手從面具上拿下,放在了腿上。從出宮到現在要求看完一場戲,已經得寸進尺了許多,若是再不依不饒,大約以後慕卿也不會再縱容她了。
花旦在戲台上,對著滿園奼紫嫣紅說著憂愁的心事。戲曲中人物的心事,有滿座的賓客傾聽,這樣看來,這心事也不覺得憂愁了。
扶歡自己,有著比花旦更憂愁的心事。
在點點碎鼓聲下,扶歡看著戲台,卻嚮慕卿出聲:「廠臣來此處,皇兄與母后知曉嗎?」
她沒有看慕卿,不曉得他此時是怎樣的表情,大概還是以往那樣溫和,沒有稜角。從未見過慕卿生氣的模樣,但是聽傳聞,是同惡鬼羅剎一般,扶歡的思緒不由得發散了。
「東廠是皇帝的耳目,一舉一動,俱要呈報御前。」
這個結果扶歡也早有準備,既然已經被慕卿捉到,那麼皇兄也會知曉了。
她嘆了氣,原來抓著座椅扶手的手也鬆了下來。早有預料,就不會有希望落空的悲傷。
扶歡轉頭,勉強抬起眼,想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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