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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易雲眉頭輕皺,這個王勤連到底是惹到了什麼人,居然直接出動了緬甸的僱傭軍,殺人不眨眼。不過隨後又慶幸,自己來了,這幫僱傭軍看著凶神惡煞,不過也是拿錢辦事,那自己就還有談判的資本。
賀易雲一邊思考著,一邊被人帶到了寨子最深處的一個吊腳樓,她上了二樓,裡面的人匯報了幾句,賀易雲便被帶來進去,裡面環境幽暗,賀易雲一下子沒適應過來,眯著眼睛,努力打量著四周,透過陰暗的光線,她大概看到裡面有三四個人,有兩個舉著搶,站在一旁,當中的椅子上坐著一人,而他身後也站著一人,賀易雲大概猜出了當中坐著的那人應該就是他們當中的首領了,賀易雲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也看清了那首領的模樣,與那些傳迷彩服的僱傭軍不同,那是一個年紀大約在50來歲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米白色的中式綢緞唐裝,帶著金絲眼睛,與凶神惡煞的僱傭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整個人氣質看上去溫文爾雅,右手似乎還捏著一串佛珠,那佛珠表面光潔,在黑暗裡都似乎透著冷色的光芒。
「您是賀總吧?久仰大名。」那中年男子開口了,聲音卻不似他的外表,粗糙又沙啞,悽厲地像是喉嚨被粉碎碾壓過又重新修補後的聲音,不禁使人聽得汗毛聳立。
賀易雲微微一驚,卻很快平復了心緒,恭敬地朝對面那人微微頷首,「不敢不敢,還請問先生貴姓。」
對面那人一聲冷笑,「你和你母親,倒是相似地很啊。」中年男子抬眸看著賀易雲,眼裡透出一抹陰厲的寒光。
「先生您認識我母親?」賀易雲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沒想到自己母親去世那麼久,居然在國外,還有人認識自己,但是看面前這人的態度,賀易雲心裡起了個不好的念頭。
「別先生先生了,他們都喊我五爺。」只見那五爺站起了聲,慢慢走進了賀易雲,透過那副金絲眼鏡,他的眼神從一開始的陰冷到逐漸柔軟,似乎是透過賀易雲再回憶著另一幅與自己相似的面孔,不過很快,他的眼神又轉向了怨恨。
賀易雲從五爺的眼神變換中,大概猜到了些什麼。
「你和你母親,是真的像啊」五爺深深地看著賀易雲,似是在對她說話,卻更像是自言自語,「一眨眼,又是三十幾年過去了,賀定秋已經離開這麼久了麼?我與她初識的時候,我還是個毛頭小子,但是我從第一眼就喜歡她,可是她就是看不到我,就因為我比她年紀小,把我當小孩,寧願選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教書先生,都不願意看我一眼麼。」
五爺緊緊捏著佛珠,額角的青筋暴起,賀易雲絲毫不怯地看著五爺,怪不得自己第一眼見五爺覺得似曾相識,他如今的打扮,跟自己父親居然還有點像,賀易雲心裡默默嘆了口氣。
五爺的眼睛微微發紅,「她後來又懷孕的時候我見過她一次,那個時候她整個人仿佛都失了光彩,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耀眼的賀定秋了,我想讓她跟我一起走,可是她還是不願意,為什麼為什麼賀定秋你就是看不到我對你的真心?」
賀易雲的肩膀被五爺抓得生疼,她眉頭緊皺,卻沒有吭一聲,她此時不關心自己母親和他的往事,只想確認姜淮的安全,只是現在這個情況,她吃不准五爺到底要做什麼,只能靜觀其變。
見對面人無動於衷的樣子,五爺仿佛真的又回到了三十幾年前那一個夜晚,賀易雲的臉與賀定秋重合在了一起,那麻木了不知多少年的心又再一次地疼了起來,而疼痛也讓五爺慢慢清醒過來,眼前的人,並不是她的定秋姐姐,而是她的女兒。
五爺放開了賀易雲,神色又恢復往常,「被我們抓的兩人,和你什麼關係?不惜你冒險親自過來?」
賀易雲也不隱瞞,如實相告,「王勤連和我沒什麼交情,但是和她一起的那位女士,是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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