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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冒著暴雨,從鴻台殿一步一步將她抱回來的。
謝青綰被冰得輕嘶了聲,卻仍舊不願捨棄地去勾他的衣袖。
帳幔掀開,她蜷在軟枕間仰頭,看到他濃墨一樣潮潤而冰寒的眉眼。
顧宴容長指冰涼,細細描摹過她顏色淺淡的唇瓣,俯身時裹挾著冰涼的雨汽。
謝青綰被他周全妥帖地安置在這座曾充斥他生活痕跡與氣息的宮殿中,乾淨,柔軟,不沾寸縷霜雪。
她眉尖蹙起,被冰到也攥著他的衣袖不肯撒手,帶著鼻音纏他央他:「想要殿下抱。」
永遠最信任也最依賴他。
顧宴容換了衣裳,坐進床榻間,她便窸窸窣窣地蹭過來,裹著衾被伏在他胸膛。
謝青綰輕顫著嗚了一聲,被他抱在懷中安撫一樣揉過發頂與腰肢,才終於鼓起勇氣道:「陛下眼睛裡……」
她細顫著抽氣,竭力描述那樣的情景:「陛下眼睛裡……住著好大一隻蟲子,會爬出來,啃食生肉。」
顧宴容撫揉她後背的手微頓,緩緩低下眼睫來,嗓音輕到幾近嘆息:「綰綰嚇壞了罷。」
謝青綰自始至終被他捂在懷中,全未瞧見魏德忠開膛破肚的慘狀。
腹部肌理被沿著中線工整而漂亮地剖割開來,層層肌理之下排布的臟器顯露無疑,腸帶已隨著洶湧不止的血泗淌得一塌糊塗。
他卻仍舊意識清晰,無力地癱倒於血泊里,在近乎麻木的劇痛中清晰感知生命的流逝。
謝青綰渾然不覺,正被他熱烘烘地抱在懷裡,掌心揉著她軟腹,繾綣勾纏地吻。
她迷迷糊糊被顧宴容不輕不重地按進床榻間,剝開柔軟的衣衫,看到了腹上大片紫青色的淤痕。
這樣的力道,再重一分便不是短短的「並無內傷」四字這麼簡單。
謝青綰不知是冷還是羞地蜷了下,抬眸忽然擦見一瞬他幽寂而漆黑的目光。
眼眶泛紅。
暴虐與殺意中似乎藏了點旁的不為人知的情緒。
謝青綰怔然一瞬,攥著被角,毫無遮掩地朝他坦露最柔軟的腹心。
她有些艱澀地閉上眼睛,卻沒有再蜷縮。
顧宴容將藥膏在掌心抿勻、暖化,輕柔覆在那片傷痕上。
他手心熱意回升,燙得謝青綰輕抖了下,緩緩按揉著將藥膏勻散。
謝青綰漫無邊際地想到,他似乎從來都格外在意她身上一切脆弱而致命的部位。
縱是浮光堂那晚,被她青澀而無章法的反應逼得近於失控,也在吻噬的間隙有意避開頸側的致命之處。
顧宴容細緻地給人塗過藥,卻並不系攏她的衣衫,只掩過衾被,坐在床榻間將人抱在懷中。
手掌覆在她腹心上輕緩按揉著。
謝青綰仰頭親他泛紅的眼眶,哄人一樣:「不疼了,殿下。」
她腰肢柔軟,身軀在他掌中纖纖舒展:「我躲得很快的,想到殿下就在鴻台殿旁側的文閣之中,便不害怕。」
「反倒是陛下左眼裡寓居的蠱蟲更駭人一些。」
謝青綰勉強攀抱著他勁瘦而肌肉緊實的腰身,小聲問道:「殿下可知,那究竟是甚麼?」
顧宴容一身洶湧暴虐的慍怒似乎淡褪下去,復又變回沉寂不可揣度的矜漠模樣。
他一手輕撫她測側顏,極富耐心地答:「天授長生蠱。」
昭帝當年藥石無醫,苗疆巫醫以此蠱為昭帝續命多年。
倘若只是續命,豈能擔得起昭帝御筆親題的長生二字。
天授長生,是要以身養蠱,大成之後,聖蠱便會承載長生者的意志,寄生於選中的宿體中,以另一具年輕的軀殼視實現新生。
循環往復,意志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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