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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水稻,地里的苞谷高粱红苕花生豆子都在疯狂地生长,还没有成熟到丰收的时候。农民活路少,干部也闲得慌,天气这么大,不打麻将又能干什么呢?尤其是小融回祥兴那几天,新初可以说是天天晚上不是与赵部长那几个领导一起耍,就是跟胡军那发兄弟伙一起打,打得个不亦乐乎好不快活。
新初本身是个爱读书爱写作不打麻将的人,尤其是听了父亲当年赌博的故事,他不但不打牌,而且还十分痛恨打牌。可是在他休学回家住在涌北学校二姐家那年,父亲也在那边给二姐做饭,没事就与学校老师一起打麻将,有时差人就叫新初“斗脚脚”。新初说不会,父亲和老师们就说麻将这个东西简单得很,一学就会、一听就懂。事实上也是果不其然,新初边学就边上路了。新初母亲这一辈子最气不过的也是这一点,常骂王道渠那个老东西啥子不给儿女们留,就把打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传了下来。
麻将这个东西也真的是神奇得很,蜀川人打,冀中人也打,听说全国人都在打呢,也不知是真是假。有人打麻将是为了消磨时间,有人是为了跑门子巴结领导,有人是为拉关系做生意,有人也纯属是为了兄弟姐妹同事朋友一起打堆找乐子,当然也有人完全是为了赢钱搞赌博。新初到底属于哪一种,自己也说不大清楚,赌博是绝对没有的,他没有赌瘾,也从不打大牌;跑门子巴结领导也不像,他对这一套套反感至极痛恨至极;拉关系做生意更不可能,他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生意;要说领导同事兄弟朋友一起消磨时光好耍顺便能赢点钱更好这种心态或多或少都有点吧?至于说这麻将究竟要打到什么时候,新初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说不定哪天自己突然就觉得打伤了打累了打烦了说不打就不打了,或者说哪天上面突然来个禁令你就是不敢打不能打想打也打不成了。
一时间,全国上下、神州大地是外头打屋里打,宾馆打茶楼打,上班打下班打,白天打晚上打,饭前打饭后打,干部打群众打,男的打女的打,老的打少的打,大人打细娃打。特别是蜀川,哪家饭店包间、宾馆房间没得麻将,那家的生意基本上就做不走。真所谓“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无关;风声雨声麻将声,声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