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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以為能吞下這筆錢呢,李郁蕭恍若未覺地嘆口氣:「朕在憂慮這些宮人往後的出路,未知她們離宮之後能不能衣食富足。」
「陛下多慮,」穆涵目光根本沒從名簿上移開,只隨口道,「宮人出宮事宜自有少府管掾,陛下貴為天子,當胸懷天下,兼濟蒼生,不可在內府小事上勞心費力,浪費心思。」
李郁蕭心裡翻個白眼,咋地,這些宮女兒就不算蒼生嘛?他還沒開口,一旁譚詡截口道:「穆大人此言差矣。聖人見微以知萌,見端以知末,故見象箸而怖,知天下不足也。陛下往後親政,便是應當著眼於微,見微而知著,這是明君之象。」
聽見什麼「陛下往後親政」,猶盯著名簿的穆涵攸地定住,臉色一頓。
李郁蕭一直在暗暗注意穆涵,一丁點的微表情也沒逃過他的眼睛,即知譚詡這話大約正正戳在穆涵痛處,哈哈哈。
他面上分毫不露:「譚師的誇讚朕當不得,丞相說的是,不該在小事上費心,只是朕近日觀少府卿呈上來的帳,有些感想,因有一嘆。」
穆涵從名簿上抬起眼,施捨給陛下兩分目光:「少府的帳,陛下有何感慨?」
「朕感嘆朕無能啊,」李郁蕭真心實意地嘆氣,「史書上記載,聖祖時一年四境可收上四千萬石的存糧,到得朕手裡,內府卻只餘下十萬石。朕有辱祖宗基業啊。」
十萬石這個數目一眼假,須知單丞相一職每年俸秩就要一萬石,雖說這個錢不從內府走,單內府存糧一共才十萬?騙鬼呢。李郁蕭卻不戳破,只在那一個勁長吁短嘆,少府卿瞧一瞧,收起一派鬆快的喜氣,跪下口稱有罪,說臣無能。
李郁蕭叫他起來:「怎能責怪你呢,是朕無能。朕有愧祖宗,自己錦衣鼎食,奢靡巨費,此消彼長,內府的錢糧都叫朕享用,朕的宮人們卻要節衣縮食,如今還要被裁出宮去,唉。」
少府卿還待請罪,穆涵卻似笑非笑地打斷:「陛下待如何?」
到這份上,過場已經唱完,角兒要亮相開嗓,李郁蕭大喇喇地開口:「朕要給這批宮人發放一筆銀錢,不必多,一人兩百石即可。」
少府卿脫口而出:「不妥——」
譚詡手一插:「陛下聖明!」
李郁蕭抬一抬手叫他免禮,轉頭問少府卿:「有何不妥?名簿朕已經瞧過,多是中末等的宮人,平均一年有兩百石的俸秩,只有愛卿的十之其一數。不過補上她們一年的口糧,這也不行嗎?」
少府卿眼風遮遮掩掩往左首第一席穆涵身上飄去:「這、這……臣……」他找回思路,「陛下既瞧過帳目,也知內府統共就十萬石存糧,這批宮女一共五百人,倘若一人放出去兩百石,這一下子就會將內府掏空!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
李郁蕭閒閒道:「都儉省到鳳皇殿的花草上了,還有什麼使不得。」
他語氣淡淡,似乎也沒太放在心上。不過殿中有一人是放在心上的,譚詡對少府卿怒目而視:「早聽聞鳳皇殿宮人裁撤,連花草也無錢修整,直到今日!下官方才瞧見殿前還是光禿禿一片。少府大人,少府的存糧既不供給陛下花費,也不貼補宮人,那麼少府攢著這麼些錢糧,爾等究竟要施用到何處!」
譚大人打蛇專打七寸,言語間直指少府卿吞污藏私。
「祭酒大人!」少府卿張口結舌,估計原以為不過上交名簿走個過場,哪裡知道是興師問罪的局!他也不在自己坐席跪了,慌忙行到殿中央跪下,「祭酒大人冤枉啊,陛下!陛下明鑑,這、這……」
「這少府的存糧,自然是要留備不時之需,」穆涵開口,「陛下,今年入秋以來四境雨水頗多,倘若一直如此豐沛,來年便有水患之虞,如若鳳皇殿或因澇塌方,需要修葺,可少府的錢糧又已經告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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