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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潤的手指捻著她的耳垂,顧妝妝晃了晃腦袋,「我去找花剪,你衣裳耽誤事。」
宋延年低頭看了眼被她解到混亂的衣領,忽然紅著眼眶笑道,「不必麻煩,夫人你看我的。」
說罷,騰出右手勾住衣領,用力一撕,布料發出的破裂聲在清寂的夜裡分外刺耳,宋延年彎腰,打橫將她抱在懷裡,扭身壓到床榻。
銀鉤落了帷帳,漆黑的房內只聽到兩人的喘息聲,顧妝妝被按在下面,雙腿繞過他的身,旖旎的氣息慢慢混進一絲淡淡的血腥氣。
她頸間一涼,虛空的手胡亂擦了擦,拿到鼻間輕嗅,是血的味道,身上人停了下來,仰起頭扯過薄衾蓋住顧妝妝的身子,他頓了頓,摩挲著從床尾找到巾帕,捂在鼻間。
顧妝妝已經披好衣裳,持燈走上前來,昏黃不定的光影里,宋延年右側的鼻子不斷有血液湧出,斑斑血跡落到他身上,手上,以及她的頸間,顧妝妝嚇壞了,忙換了帕子給他擦,邊擦邊小心翼翼打量宋延年的神色。
他垂著眼皮,青筋暴露的額間慢慢幹了汗水,凝成絲絲縷縷的頭髮盪在耳邊,顧妝妝的手停在他的鼻下,試探著喊了聲,「夫君,你還行嗎?」
行?宋延年抬了抬眼皮,也不知她問的是哪方面,顧妝妝的臉有些懊惱,狡黠的眸中映著晦暗不明的自己,宋延年接過她的帕子,走到盆前洗了把臉,扭頭,看她衣裳單薄的杵在屏風旁,忍不住笑道。
「今夜怕是不行了,我去書房坐會兒。」
他鎮定自若的從櫃中取出衣裳,三兩下穿好,走得急,也沒敢回頭,任憑房門在身後合上,步履匆匆的好像被人追殺一般。
燭火開門的時候便被風吹滅了,只留下一縷白煙,飄搖著散入空氣里。
顧妝妝有些摸不清頭緒,到底是行還是不行?看他健步如飛,倒不像有事的樣子,那他跑什麼,還怕自己吃了他不成?
她打了個哈欠,沒心思多想,回床上在身下墊了個枕頭,像個倒立的金元寶似的,攏起薄衾自行睡了。
曾賓倒了三盞冷茶,宋延年喝完便支著腦袋坐在桌案前,一聲不吭。
「公子,要不然我讓小廚房別做了」他有些同情面前之人,再好的體格禁不住這樣折騰,更何況每日一碗大補湯,這次是流鼻血,下回指不定補出什麼毛病。
前幾日宋延年便清楚顧妝妝究竟想做什麼,夜裡的湯羹用的都是固本培元滋補身體的食材,湯里的藥香濃欲甘醇,聞一口都覺得醉人,別說夜夜都得喝上一大碗。
他臉上的紅意還未褪去,口乾舌燥間只覺得涼茶都不解渴,修長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壓在額上,擋住墨染的瞳孔。
「不必,讓她忙就行,左右不會有」他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似乎也覺得難以啟齒,她為了這事忙的不亦樂乎,津津有味,他卻只能看著她瞎忙,不敢告知實情。
到底什麼時候才是最好的契機,他無法預知。
韓相的支持至關重要,南楚的布局設好,他才能啟程回歸北魏,這裡遲早是他的戰場,他不能成為別人的墊腳石,白白浪費十幾年的氣力。
還有最後一局了,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
約好的日子從天蒙蒙亮便開始落雨,先是淅淅瀝瀝的雨絲,飄了半晌,變成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向院中的花草,顧妝妝穿戴好,畫眉將她的兜帽遮在頭頂,取了雨傘撐開,不免有些憤憤。
「若不是趙小姐介紹的人,奴婢都覺得他是個騙錢的,咱們按他的方子給公子燉了大半月的湯羹,都把公子補出火氣來了,還是沒用。」
兩人一左一右,傘面上不斷有雨水順著邊緣滾落,顧妝妝抱緊胳膊,踏著青苔往前走,「誰說不是,這一月我都覺得腰不是腰,腿不是腿,走路都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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