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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司白瞥他一眼,輕描淡寫:「幾日不見,旁的不論,你嘴皮子功夫長進不少。」
春日嘿嘿一笑,得了便宜還賣乖:「是公子教導的好。」
謝司白不語,閒閒撥著蘭花葉子上的水珠,春日見他在想事情,躬身行了禮,方退出閣外。
春日以為是瑣碎,不大上心,謝司白卻從不這麼認為。多少事情的起端都是從宮裡先透出來的,當今聖上雖然比不得三皇五帝英明蓋世,也不是個糊塗的,寵著誰護著
誰,除了從自己考量,更為著前朝的安穩。靜妃就是最好的例子。這麼些年感情自然是有的,但更多出於利益。林家擁兵自重,又有爵位在身,皇上待靜妃自也是相敬如賓。靜妃是個聰明人,她素來張揚,正是因為再明白不過,
能教春日的謝贊都教了,教不會的,也就教不會了。謝司白沒有提點他這一層,只自己一人靜靜想著。
另一邊,定安習過字,就去壽康宮陪太后用膳。天氣一日比一日暖起來,穿得也漸漸單薄了,太后不再像落雪那幾日食不下咽,多少有了些胃口,再加上有定安在旁邊哄著,將將能吃的下一碗飯。喜的習秋道:「我往日好說歹說的,娘娘就是不肯勸,小殿下一來就全好了,看來娘娘不是不聽勸的,只是要看勸的人是誰罷了。」
定安不敢托大,笑呵呵的不說話,邵太后撫著茶蓋,隨口打趣道:「你跟著我也有十年了,兩個老東西,相看兩相厭,只有這些小輩在跟前,才是心情能好一些。」
習秋也笑:「我就說呢,原來娘娘是嫌我了。」
這樣有一搭沒一搭說著,甚是融洽。太后沒再提花朝宴上的事,定安自然也不會提,就像從來不曾發生過,倒不會成了兩人間的隔閡。
稍晚些,太后乏了,定安請過安就先告退。傍晚時下了場雨,潮氣中隱隱夾雜著寒意。司琴取了件銀白滾邊繡竹葉暗紋的薄披風,給定安遮上。
地濕路滑的,轎攆走得比往常慢上不少。等到了含章殿,遠遠見著有人掌燈在門口等著,近了才看到是靜竹。
定安知她有事,一進照壁,定安問道:「姑姑有何事?」
靜竹掌燈在前引路,沒有說話。直進了偏殿,她方道:「殿下隨我去一趟吧。」
定安喜上眉梢:「先生回來了?」
謝司白這一次去潁州不比前一遭,走時是派人來遞了信的,免得定安心裡七上八下,總是忐忑不安。
靜竹比了個噓聲動作,才點點頭。定安如今一日比一日得寵,含章殿的境遇也不同從前。靜竹心細,怕被什麼人盯上,因而事事謹慎,求個心安。
「殿下小聲些,隨我換了衣服,我們從後門出。」
定安也知靜竹心思,忙是住了嘴,
只是眼裡泛著光,欣喜異常。
靜竹派了兩個心腹守在門口,叮囑她們些許,同旁人只說帝姬在書房用功,不便打擾。
定安換過衣裳就跟著靜竹從後門去了。她照舊在青雲軒見到謝司白,謝司白臉上沒有前幾次的疲倦,定安雖不明就裡,卻也猜到他手上忙著的事告一段落,很是為他開心。
謝司白看她一眼,似笑非笑:「花朝節玩得可好?」
定安搖了搖頭,坦言道:「我不喜歡。」
「為何?」
「人多。」定安回答,「不清淨。」
她這話說得活像七老八十,不該她這個年紀有的。
謝司白果然被她逗笑,他輕輕拍了下定安的頭:「你還記得你來見我的第一晚說過些什麼?」
定安眨眨眼,不清楚他問的哪一句。
「你要真想從我這兒學走那些東西,這般可不行。」謝司白隱了笑,望向她。
定安以為他在責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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