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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逢月雙臂瑟瑟發抖,沈暖煙的血不斷從背流出,浸濕了崔逢月的胸前,流出的血逐漸正在一點一滴地帶走她的體溫。就在這時,沈暖煙悠悠睜開的眼,可眼色暗淡無光。
「快,把藥拿來!」克制住慌亂和些許興奮的崔逢月沉聲叫道。
但折騰了一會兒,湯藥剛灌進去一點,又吐了出來。
崔逢月再也難以克制,淚水如同斷線珍珠,從她眼中湧出,滴在了胸前,與沈暖煙的血交織在一起。
「逢月,別哭,把我放下,我和你說說話。」
小心翼翼將她安置好,崔逢月一下癱坐在了床邊。
「逢月,以後在這深宮之中要好好護著自個兒,姐姐怕是不能再陪著你了。」
崔逢月垂淚不已:「不不不,沈姐姐,能的,緩一緩,便好了。」
沈暖煙淡淡一笑:「還記得那年輔國大將軍大破高句麗回京獻捷,那年我十五,你十三,你我擠上丹鳳大街,我跌倒入一翩翩郎君懷裡,這些年,終究沒有找到他。」說起少女時的春心萌動,一見傾心,沈暖煙的眼底又泛起了光澤,暖如三月。
崔逢月胡亂抹了一把眼前的淚:「沈姐姐,你再等等,他定會來與姐姐相會。」
沈暖煙此時臉上泛起了明艷嬌羞的笑意,仿佛是暖陽下的月月紅,那樣恬靜美麗。然而,這樣的笑意卻在一瞬間褪去,只剩下她不穩的喘息。
崔逢月握著她的手,想起了往昔。
依舊是那個石榴花漫天開放的白日,沈暖煙踏花而來,陪在她身旁小酌取樂閒話;依舊是那個夜合花閉的晚間,沈暖煙與她同榻而眠訴說著少女情竇初開的悄悄話。
這些年,幼年時的夥伴遠離她而去,只有沈暖煙,一直守護著她:十二歲她被賤婢推落入水,十四歲的沈暖煙便入了尚藥局,說學好一身醫術不讓她受病痛之苦;兩年多年前,冒死縱著她做下了偷梁換柱之事;難產時又將她從閻王手中搶了回來。
想到這,這個為她歡喜、為她憂愁、為她流淚、替她排憂的人,這個無須提防算計的人,這個時時讓她在絕境之中看到光亮的人,因自己的一己私慾而被痛下殺手,命將不保,頓時,猝不及防的寒意侵襲崔逢月的整個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仿佛有無數冰冷的手,摸進了她的胸膛,緊緊攥著她的心臟,痛又窒息。
崔逢月突然站了起來,哽咽大叫:「去,再拿藥來!」
沈暖煙艱難抓住崔逢月的手,低聲道:「逢月,不必了,我就是醫女。」
崔逢月腳下一軟,眼見就要跌落地上,一人從後頭扶住了她。
她已經顧不得扶她的是誰了,驟然大哭起來:「不不不不,沈姐姐,你說過,陪著我到老,你說過,咱們都被困在這四四方方的京城,哪日定要天南地北的走一走,才叫痛快!沈姐姐,你不能走,你走了,逢月此生該如何自處!」
「逢月,你靜靜,讓朔方的軍醫試試!」
這是能讓她安心喜悅的聲音,不用回身,都知道是誰。崔逢月再也忍不住,轉身在他懷裡大哭起來。仿佛要哭透她這兩年多來的鬱結與委屈。
朔方軍醫見狀趕緊上前,不知將什麼藥塞到沈暖菸嘴裡,微微抬眼的沈暖煙迴光返照似的,眼中閃爍出奕奕神采,不可置信地說道:「是你……真的是你……逢月……」
崔逢月連忙從裴遠愈懷中抽離,胡亂在臉上擦了兩把,看向朔方軍醫,也同樣的震驚,忙捏著沈暖煙的手:「沈姐姐,是他,是他,你瞧瞧,我說的,你再等等,對不對?沈姐姐,你定要活下去,把這些年的心事自己說與他聽。」
含在沈暖菸嘴中的藥就在這震驚中被她吞了下去。
朔方軍醫一臉疑惑,裴遠愈也不明就裡,都不知道這兩位娘子打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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