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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一路駛過居庸關，溫旻和小七等弟子也換上了一樣的玄色衣衫。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溫旻本就話不多，現下斂起面容。雖然不見眼神，但抿住的薄薄雙唇襯著玉樣面色，讓原本稚嫩的面孔，似隱隱照了寒霜。
金不戮的心也跳了起來。
就要到維摩宗了麼?
百年魔宗，千年基業‐‐人人都說維摩宗實力雄厚，可綿延千年。今次竟然能得親見。
≈≈≈
氤氳的霧氣綿延縈繞。似一雙手，撫過几案，撫過窗欞。
月夜，無燈。
清冷的月光折進來，未被窗外華燈燈奪去光彩。穿透層層霧氣，停在一張輪廓分明的英俊面龐上。
玄衣白腰帶，無兵刃，無架子。孤身會面，是對清冷月光下客人可見的最大的誠意。
&ldo;後續就拜託了。&rdo;他說，半眯著眼睛，不知在看對面，還是在看這一團氤氳的霧氣。
案對面客人三位，一坐兩站。正中間坐著的，慵懶地癱在椅背上，嘴角一掀：&ldo;客氣。我想沒有人會拒絕白花花的銀子。所以拜託我們，不如謝銀子。&rdo;
他也笑了：&ldo;天下的銀子是賺不完的。可這賺不完的銀子，只能流進最有本事的人的口袋裡。&rdo;
客人贊同並補充：&ldo;有本事不難。有本事到獨步天下，卻不容易。&rdo;
對面的人的確足可以稱之為獨步天下。所以他不打算否認，又吸了一口水煙，吐出裊裊霧氣。七彩寶石的水煙筒映射月光，霧氣中比月光更有華彩。
說完了生意，他打算問點別的：&ldo;三位自西北南下，不知是否見到異樣?&rdo;
對面坐著的人哦了一聲：&ldo;什麼算是異樣?&rdo;
&ldo;我在找一個人。&rdo;他說。
客人點頭：&ldo;聽說了。什麼樣的人?&rdo;
他看向窗外：&ldo;少年。十三歲，下巴有傷，右腿不便。可能手臂上也有傷。還可能，旁邊跟著一個同齡人。&rdo;
對面的人接受了這份拜託，當真用心思考起來。忽然坐直了身體：&ldo;你說右腿不便的少年?&rdo;
與此同時，左下首站著的人目光倏忽一閃，後又快速隱匿起來。
&ldo;我倒是見過一個。&rdo;坐著的客人又笑起來，&ldo;但不知是不是你找的。&rdo;
他捏著水煙的手頓了一下。霧氣遮掩，沒人看到，已經握緊。
第16章 15 亂派發
會談結束，三條影子閃出。
這是一爿層疊了五進的院子。紅燈彩帶，香氣搖曳。
他們轉過影壁，曲曲折折繞過三座二層閣樓，穿過玲瓏池塘，繞過空靈假山。絲竹聲隱隱地由遠及近，直到跨過一座月亮門，來到前院。
豁然開朗。嬉笑與喧譁聲正式傳來。
烏瓦粉牆，點紅倚翠。笑聲傳出了幾條街，掩在為博一笑豪擲千金的人們當中，也就沒有誰顯得特別了。
姑蘇的溫柔，是滲透在千里江南的標記。
這裡是一座勾欄院。
到了勾欄院的寬闊地，為首的人這才揮揮衣袖，又聞聞前襟：&ldo;小菸鬼。我這袍子都是煙氣!新袍子!&rdo;
被叫做菸鬼的卻仍舊坐在繁華之後的黑暗裡，不知、也不在意送走的客人如何評價。一口一口讓煙氣進了胸口，繞一圈，隨白霧帶走些什麼。直到一筒吸完，長長吁了口氣。
&ldo;拿刀來。&rdo;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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