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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妙惟肖,玄机差点就以为是老白回来了。
她以及伸出手去,顺着鬃毛的势往下摸,嘴里不觉轻唤出声来,“老白,我们回去!”说罢,她翻身上了马,调转马头,白马瘸着腿一跛一跛地,慢悠悠地往前走去。
来时,她一袭素衣,白马驰骋,疾驰于这片黄沙之上意气风发,眉梢眼角尽豪情。去时,这一片风声刚刚偃旗息鼓……
正如她此刻满眼的风霜与残破,她亲眼见证了红崖的繁华与覆灭,诚如红崖前的灯火,亮了,又寂了。
唯有此刻,孤身一人,一步深一步浅地,骑着这匹瘸了腿的机械马信步朝前。一颠一颠地,一步一个马蹄印。
这一路行得满,待重新回到红崖上方时,日头已穿破云层,透过黄沙,渲染出一片连绵的暖意。
红崖巨石前,崔探花带着曹猛将手下们召集回来,顺带着将一些愿意一同回去的械人也聚拢,等待回到山寨的时候玄机发落。
霍青鱼则是一直驻在那方大石上方,怀抱着长刀雄狮,半倚巨石,半蜷着腿。风吹起男子衣发,那混然不羁的目光所望处,不觉弯起了唇角。
她骑着马,回来了。
遥遥相望,宛如初见时刻,君于白马之上,万千风华啊!
霍青鱼不觉伸出尾指,吹响了一声哨。哨声清脆响亮,如似拔地而起,穿过人群到跟前。
玄机顺着这哨声望去,只见男儿带刀来。
霍青鱼横刀在侧朝她走来的模样,洋洒间有风沙吹不去的狂浪不羁,眉目里是风日掩不掉的温柔似水。
隐隐间,玄机竟觉得,天地如斯无情,终归还有一人等候她归来。似乎,也是不错!
霍青鱼走近白马侧边,第一眼也如玄机那样,以为老白回来了,可接着看到马臀后面的情形时也镇定了下来。
他转问玄机,“怎么样,红崖里没什么了吧?”
玄机注视着霍青鱼,没有将遇到他母亲的事说出来,只轻摇头,道:“没有。”她似是累了,怏怏地道:“红崖已经倾塌了,再无那夜色,再无那狮子了!”
说着,她转头朝着身后红崖里幸存的那帮械人,道:“愿意随我上山的,便一道行,有我玄机在的一日,我便护你们一天。不愿意的听天由命,各自东西也互不怨尤。”
说着,她也打了一声响哨,催促着身后那帮土匪们,“花花,带上人走了。”
“是!”
一阵吆喝,一行人如同来时那般嘈杂,探花负责指挥行辕,收拾着追随在玄机身后而行。
葫芦拎着的那架废了却又还很凶残的萝莉械人,不管她一嘴的泼粪,上至祖宗,下至爹娘地将葫芦骂了个遍,葫芦从头到尾只嘟喃:“带回去研究!”
而曹猛则暴力许多了,他将寇占星拽着走,一路半拖半拽,粗暴且蛮横,生生拽出一道沙痕来。
红崖里的械人,有的依旧呆呆地看着那片被毁的家园,不愿挪动。
有则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有的则开始挪着步伐跟随在土匪的队伍后面,踯躅而行……
风起时,吹起沙尘薄暮,袅袅一片热气开始从连绵的地面上升腾起来,再大的风暴,也终有过去的一刻。
绰绰约约中,一行人踏着热浪滚滚而来,扛刀背枪,豪气干云。
于一行人的正前方,女子骑着跛马前头行,一袭墨发被风吹起,宛如画中来。有好男儿,于这画中牵鬃提刀,甘愿俯首在侧,鞍前马后。
豪迈间,巍巍荒山白云卷,是风沙吹不去的凌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