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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的模樣，像金泰更多。膚色略帶小麥的金，五官精緻柔和卻堅強，不說話時有種沉默的力量。唯有眼睛像母親，星般明亮，睫毛長長，容易透露出脆弱。
他知道了這一點後，便有意在心神紊亂時垂著眼睛，或定定望著一個方向，不做多言。
而今這雙眼睛，長長的睫毛顫抖著，最終沒再撐起。
睡著了。
虎伯沖旁邊使個眼色，讓下人們更安靜些。轉身回去拿了一方毯子，輕輕蓋在他身上。
金不戮仰著頭，靠在椅背上。下頦淡淡傷痕，昭示一個多月間不平靜的過往。
虎伯望著那傷疤，輕嘆了一聲。
金不戮驟然直起身體，瞪住面前的人，手警惕地摸在後腰的三棱刺上。
見是虎伯，又鬆了一口氣，癱回椅背。
虎伯蹲下，拾起落在地上的毯子：&ldo;吵到少爺了，對不住。&rdo;
金不戮搖搖頭。忽而又抬起頭來：&ldo;我方才做夢了麼?&rdo;
虎伯認真想想：&ldo;看不出來。&rdo;
金不戮又問：&ldo;我可曾說過夢話?&rdo;
虎伯一笑：&ldo;未曾。&rdo;
金不戮還不放鬆：&ldo;我從小到大，可有說夢話的毛病?&rdo;
虎伯想了想：&ldo;早前有過幾次。少爺生病時，如果又趕上心裡不痛快，便會……&rdo;
&ldo;便會如何?&rdo;金不戮眼裡滿是緊張。
&ldo;便會喊夫人。聲音不大。現在隨著少爺長大，已經不多見了。&rdo;
&ldo;我可還曾說別的?比如……比如因何事不痛快。&rdo;
&ldo;不會。&rdo;虎伯認真看住他，&ldo;少爺，你這一路上生病了麼?還是誰聽到了什麼?&rdo;
金不戮似乎是鬆了口氣。抿住嘴唇，眼中有一絲情緒閃過。
馬上，他便垂下眼睛，站起身。撈過拐杖，回到艙內去。
艙內按照他的習慣，布置了書架和桌椅。
指尖在一冊一冊書脊上划過。最終抽出一本厚厚的經書，寫著《楞嚴咒》。
他一頁一頁翻著經咒，視線全聚集在書頁上，不著一詞。
書頁翻動，船側光線不定行蹤。
過了許久，才抬起頭：&ldo;我應該多讀讀的，可保持頭腦清明，內心平靜。&rdo;
也許，便不會胡思亂想，更不會在夢中亂說了吧。
≈≈≈
下午，右舷有破浪聲響。
一抹黑色的鰭倏忽一閃。接著，似有劍鋒探出青色海面，如刀破綢緞。
滿船的人都歡呼起來。
金不戮出艙的時候，有條影子躍入海中。
十月中的海，暖里透著寒。汪洋千里不著邊際，人之渺小如若蜉蝣。
可那人就敢。
他舉著長長的魚槍，對著那抹鰭上下翻騰起來。魚逐浪走，人踏浪尖。海是他的主場。
忽然之間，他隨魚一起沉如海底。翻上一串泡沫不見蹤跡。
船上的人反而更大聲地歡呼。
這期間船帆沒落下，船兀自快行著。
金不戮往前走了走，神情里有些焦急。正要說些什麼，就見海面又有劇烈波動。
一條白線劃破了海面，騰起一朵巨大的水花。水花中飛出一條身影，如矯捷的蒼鷹，落在甲板上。扛著條比他還長了一倍的箭魚。
啪地一甩，巨大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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