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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学长分别后,我的内心无措且复杂的。
虽然我倒不觉得他会在这种私密的事情上骗我,但我也不敢轻易相信这散发着暧昧的讯息。
我从未将易迟晰和他喜欢我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过,划上等号。
但偏生有迹可循。
我仔细地让人私下收集过易迟晰的信息,发现他竟然比我还要早就赞助了那家孤儿院,还成立了一个专门帮助抑郁症病人的基金会,如果我脸皮厚些,倒也能勉强算的上和我有关。
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几乎每周都要绕路到我公司楼下,停在对面的街道,直到交警赶他了才走。偶尔参加酒会的时候其实我也会碰见他,大多只是点头客套一笑,殊不知每次酒会结束后,他都让司机默默开着车地跟在我身后,直到我顺利回了家。
如果那天我没有喝醉,没有冲上去为他挡酒;那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一无所知被他护送回家的夜晚,就如同往年无数次他做过的一样。
我拿着这些东西,想起了大学时期他每次面对我时那些高傲的冷言冷语,怎么思考都不觉得这是易迟晰能做出的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但如果加上我每次看向他,他飞快移往别处的视线,以前总是下意识地以为那是不耐烦,是厌恶;如今想起来,还真有几丝害羞的意味。
我苦思冥想了很久,学长把这件事告诉我会得到什么好处,但想不出来。就算是演戏,易迟晰实在没必要做得那么周全,哪怕他不是会向旁人屈膝讨好的人,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触及底线的事我也会努力帮他。
这个时候他邀请我去校庆的信息便格外意味深长起来。我苦恼着要不要去,但又觉得这不失为观察他本人一个好时机;说不定他根本不是喜欢我,只是习惯于对后辈的照顾,是瘦高学长夸大其词了。我还是愿意和他保持着友好的往来,毕竟他也算我年少时敬畏崇拜过的人,交友比树敌好,至少比争锋相对好上太多。
何况我实在没胆子放易迟晰的鸽子。
校庆的那天易迟晰是来本家接的我。我在父亲眯着眼的注视下,表面理直气壮,实则气短心虚地上了易迟晰的车。
校庆很热闹,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借着高树上灯笼透着的晚光,把气氛渲染地明快又鲜活。沿路都是社团摆摊的学生,易迟晰走在我身边,忽然问道,“你那个时候是不是怨我没让你去美术社?”
我一抬头,面前可不正是美术社的摊子。我心里有鬼,不敢抬头看他,只能伸长脖子去看布台上的画具和成品,“没有啊。”
易迟晰说,“你是不是和厉秉见了一面?”
厉秉是瘦高学长的名字。我硬着头皮停了下来,依然不敢抬头,“他和你说了?”
易迟晰干咳了一声,颇有些窘迫的姿态,“……他那个人喜欢说胡话,你听听就算了,不要相信。”
我暗自腹诽学长是有些口无遮拦,就又听见他道,“不是我故意让老师出那么难的题的,是厉秉说第一次最好就让你被涮下来,这样你就能安心去学生会了。”
我莫名其妙地抬头看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