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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疼，让他疼吧，反正也不在乎多增添一道伤口，也不会有人在意自己是否真的难过。
他要吻。
他可以在这里吻，在众人眼前吻，在世人面前吻，在所有在乎和不在乎的人面前吻。
只是因为他想吻。
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喜欢，他就是爱，他就是发疯，他就是疯子！
爱。
真的爱。
为什么不相信。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已经没有在乎的了，没什么值得留恋了。
这样也好。
心。
忽然就轻了。
身。
突然就松了。
他感觉到自己四分五裂，他感觉到自己被无数双手拉扯，他感觉到亲近的，惧怕的，全都在喝骂自己。
没关系了。
已经没关系了。
他们不明白。
他有多爱，就连她也不明白，没有人能明白，就连自己都不明白。
深入骨髓，不知不觉。
恍然回头，无路可走。
爱啊。
爱吧。
他就要这样爱，奋不顾身，没有未来，没有以后，燃烧吧，烧死他！
他要爱，为什么阻止，不要拉他，求求不要拉开他，他想多温暖一会儿，他想多挨着这个人一会儿。
求求了。
他会死，他真的会死。
是要离开水面，飞向夜空追寻烟花了吗？
那就走吧。
他想解脱了。
南熙贞脸颊一凉，她感觉到有苦涩的泪水落在唇边，她感觉到有人抬起了自己，她感觉到微疼的嘴巴得以喘息……
她还感觉到……
吻自己的这个人，正被众人拼命扯离，而这个人发出最悲鸣的呜咽，死前的最后一次挣扎。
耳畔传来一句嘶哑低喃。
灵魂深处的哽塞。
万般辛酸，渺小苦痛。
他说。
“罗渽民。”
“从来不值得。”
一刹那。
她呼吸都要停了，人生第一次面对如此惨痛的爱与恨，心脏不可避免的传来相同的疼与酸。
怔怔望去。
他被哥哥们困着胳膊越扯越远，他唇色艳丽，粹着几滴鲜红的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流血了，流血了！”
南熙贞听不见姐姐们的惊呼，也听不见社长和代表的惊慌抚慰，更听不见他们试图帮自己擦嘴唇的请求。
她只能看见那个人。
不是证明自己的爱意，也不是仇视满满的报复，更不存在让人厌烦的挑起事端。
而是放下一切，抛弃一切，蔑视一切。
渽民。
他这是——
自我毁灭。
她明白。
所以难过。
这一次。
她终于没有看向别人了，唇边染着血，眸子晶莹剔透，宛如清泉里的水雾，干净凌冽。
这一次。
他终于得偿所愿，浅浅笑了，放松四肢，任由旁人拉扯，不反抗分毫，眼中的光渐渐暗下。
他笑了，明朗如晴空，初次相见时，纯真少年的闪耀，然后光芒，一点一点的消散。
归于黑暗，归于幽埃。
归于沉寂，归于毁灭。
金鱼花火啊。
从不存在。
真的。
不存在。
他眼中涌动最后一滴热泪，轻轻闭上眼，慢慢濡湿睫毛，颤如蝉翼，静谧中，动了动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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