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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皓烨给孔慈音打了通电话。
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还不回。
孔慈音平静的说霖安吃了坚果蛋糕过敏，沈皓烨惊讶地问道，是谁做的。
孔慈音说是杨清婉做的，沈皓烨在那边嗤笑讥讽。
“果然，自古以来，有钱人家的后妈没有一个是好的。”
孔慈音没有回答，他又问：“你前夫怎么说？”
孔慈音说，“他说杨清婉不知道霖安对坚果过敏。”
沈皓烨又笑了，“有了后妈就有后爹，要不你还是带着霖安和我过吧，至少我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人。”
孔慈音没有回应。
电话到这就结束了，全程，厉奕琛全程都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他的手蜷成一个拳头，手腕上的青筋凸起。
他眸子黑得深不见底，好似有无数话想说，但最终却归于沉默。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错了。
霖安是半夜醒的，烧退了，脸颊也不红了。
孔慈音和厉奕琛就坐在床的两边。
“妈妈，你怎么来了？我这是在哪里？”
霖安懵懂无知的样子让孔慈音心酸不已，她的安安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不知道仅仅因为一个疏忽，自己就曾在死亡的边缘处徘徊。
“霖安，爸爸对不起你。”厉奕琛摸摸霖安的小脸，眼里流露出悔意。
“你都说了不吃，爸爸不应该逼你。”
“你说什么？”孔慈音坐直了身体，眼也不眨看着厉奕琛，仿佛觉得自己在幻听，“你说霖安都说了不吃，你还逼着他吃？”
“就因为蛋糕是杨清婉做的吗？”
厉奕琛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孔慈音再也憋不住站起身，她痛苦哽咽地看着眼前她深爱多年的男人。
心止不住地颤抖。
“厉奕琛，霖安是你儿子，不是你仇人啊，就算你再爱杨清婉，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他？算我求你可以吗？”
再次听见这句卑微到尘埃里的话，厉奕琛整个人仿佛被囚住野兽，被刺穿了筋骨，无力挣脱，痛不欲生。
“慈音，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孔霖安伸出手拉拉孔慈音的衣角，“妈妈，爸爸和杨阿姨也不知道我对坚果过敏，你不要生气，不要怪爸爸了。”
孔慈音仰头擦干泪，勉强恢复到那个温柔的模样。
“安安，妈妈没有生气，只是有点难受，过一会儿就好了。”
孔霖安点点头，露出笑容，明明只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却比大人还要成熟。
“那就好，妈妈，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前半夜霖安睡醒了，后半夜他就睡不着了，除了胃口差点，精神状况什么的都还好，所以闹着要回家，他从小就不喜欢医院，但是长这么大，他去得最多的地方也是医院。
“安安，和妈妈回家吗？”孔慈音再一次怀着期待问道。
然而答案还是，“我想和爸爸一起住。”
眼里的亮光再一次熄灭了。
厉奕琛沙哑道：“霖安今天就和妈妈住，过两天我再去接你。”
孔霖安还是摇摇头，“我就和爸爸一起住，总有一天我会回去妈妈那里的。”
最后，厉奕琛只能带着霖安离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