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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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素確實不太討人類喜歡,與人相處時,她所展現的許多細節,都像異類。

她朝蘭珊輕輕抬起了手,而後又慢悠悠放下。

烏素走到了寢殿外,她看到玉清宮內已點上了悲傷的白色燈籠。

遠遠近近的哭泣聲迴響在她耳邊,這就是人類的死亡。

她平靜地站立在哭泣的海洋中央,無動於衷,甚至還在慢慢品味著方才吸收到的陰陽能量。

芸妃在雲璃宮裡快不快樂,她不得而知,但她知道,芸妃飛出雲璃宮的那一瞬間,是了無遺憾的。

蘭珊等幾位宮女離她遠了些,她們還在小聲哭泣著。

烏素尋了個沒人注意她的機會,走出了玉清宮。

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留在原地。

烏素想回日月閣,便朝雲璃宮外走,在悠悠夜色里,她白色的身影纖弱如幽魅。

繞過一處宮牆,她感應到了熟悉的凜冽氣息。

待再抬頭時,她看到宮內迴廊另一端上站著的裴九枝。

&ldo;小殿下。&rdo;隔著一整條長廊的燈火,烏素的面龐柔和平靜。

她的聲音仿佛一片飄落的羽毛,落到裴九枝耳邊。

裴九枝大步朝她走了過來,在烏素身後的不遠處,有沉默的宮人將廊下的燈罩換成白紗。

他猜到宮裡有人死了。

烏素的視線落在他身後的長劍上,待回過神的時候,他有些涼的手已經將她的手牽住了。

他的掌心攏著她纖細的、在夜風裡吹了很久的冰涼手指。

&ldo;烏素,你怎麼自己一個人?&rdo;裴九枝低聲問她。

分明是夏季的夜,他卻將烏素冰涼的手攏了起來,放在唇邊吹了吹。

他有些傻,想要溫暖一位妖的體溫。

烏素答非所問:&ldo;小殿下,芸妃死了。&rdo;

&ldo;芸妃?&rdo;裴九枝微訝,他牽著烏素往玉清宮而去,&ldo;我去看看她。&rdo;

他的語調也是平靜,只是那冷冽的尾音里,帶上了一絲無奈憂慮。

裴九枝幼時在雲璃宮的時候,芸妃經常照顧他。

他在前邊走著,烏素跟在他身後。

裴九枝繼續問她:&ldo;怎麼一個人過來了?在宮裡迷路了怎麼辦?&rdo;

&ldo;小殿下,我想早些回家。&rdo;烏素說。

&ldo;我去見芸妃一面,便領你回家。&rdo;裴九枝對她說。

烏素回答道:&ldo;好。&rdo;

&ldo;小殿下,怕我嗎?&rdo;在迎面吹拂而來的夜風裡,烏素忽然問了他這麼一個問題。

&ldo;我為什麼要怕你?&rdo;裴九枝回首,看著她毫無波瀾的雙眸說道。

&ldo;他們都在哭,但我沒有。&rdo;這是烏素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與人類之間的巨大鴻溝。

&ldo;我也沒有哭。&rdo;裴九枝說,&ldo;我陪著你。&rdo;

烏素看著他那薄冰消融的眸,她還是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絲因逝者而起的哀傷。

她點著頭,心裡卻在想,不一樣的,他們沒有一點相同的地方。

裴九枝來到玉清宮,進了寢殿,許久之後,他撫著裴楚走了出來。

在不久之前,裴楚分明是一位威嚴的、令人懼怕的帝王,現在的他卻仿佛蒼老了好幾歲。

&ldo;朕連芸娘生前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如果朕在,她會和朕說什麼,要朕照顧好華君嗎,又或者是恨朕,怨朕?&rdo;裴楚的聲線滄桑,他不住嘆氣,眼眶紅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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