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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全宗上下皆指望著景逍。景逍一生逍遙,修為自然稍淺,但悟性極高,幾起幾落之後竟當真馴服了臬司劍。
只可惜,他修為不夠,陽壽有限,只在臬司仙使任上堅持了一段時間,便魂歸天際。伉儷情深的妻子料理完他的後事後,隨他去了,留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幼子。
那幼子便是景決。
而能養幼子的人,便是不足二十歲的景昭。
那之後是景行宗最困難的時代,連失幾位大能,全宗弟子服喪許多年,碩果僅存的一叔一侄年紀都不大,守孝守得一臉菜色,大小兩根豆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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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遠了,童殊拉回思緒,對面冉清萍交代完已轉身要走,對他們頷首致別。
辛五與童殊連忙行禮相送。
阿寧從冉清萍身後探個鬼臉出來,古靈精怪口角帶笑的,目光卻是詭譎變化,說不清是歡喜還是別的什麼情緒,他跟著冉清萍步步走遠,走出一段背對他們擺擺手,微微側過臉。
只能隱約見阿寧目光一閃,也不知他想說什麼。
童殊想,管他說什麼,這少年說出來的話要麼天真爛漫,要麼刺人硌應。前者不似真心,後者不明真意。
不聽也罷。
望著冉清萍迤邐遠去,童殊生中微微不安,轉向辛五,想了想道:「五哥,你與洞樞上人相熟?」
辛五道:「有些淵源。」
童殊道:「你年紀也不見多大,怎與洞樞上人有來往的?」
辛五頓了頓,卻另起話頭說出了童殊所想:「你疑心阿寧?」
童殊便聽出辛五不欲多言與冉清萍的關係,便也順著話道:「我總覺得阿寧這麼跟上洞樞上人會出問題。我原懷疑他是哪個小仙門的子弟,可我探過他的修為,全無基礎,連引氣入體都沒有完成,這種年紀沒有任何仙基,斷不可能是仙門弟子了。按說阿寧是凡人公子,不太可能會對修真界的事情如此瞭然。不過他知道的都是眾所周知之事,隨便遇上哪個小道人一打聽便全了解了,這本不算什麼。」
辛五嗯了一聲,目光中也有深意。
童殊接著道:「阿寧巧言令色時笑時怒,變臉比變天還快,不知哪張臉才是他真正的臉,留這樣的人在身邊,實在是個隱患。按說,阿寧毫無修為,洞樞上人修為高絕,阿寧並沒有能耐傷到洞樞上人分毫。可是,我總覺得哪裡不妥,我是不是杞人憂天?」
辛五道:「不算杞人憂天。但上人同意阿寧跟著,必有其意。」
「何意?」童殊道,「洞樞上人隨遇而安、淡泊無為,他與誰同行,與誰同飲,皆不強求,帶著怕是沒什麼意思在裡頭,大約只是單純地不去拒絕。」
辛五道:「或許此間便有其意。」
辛五不說誑語,能出此言,必有深意。
童殊沉吟片刻,目光一閃道:「若說真有其意,我想到一個。修到到扶道境,最在意莫過一個『道』字。入扶道境的上人,皆已得上天證道示語。仙史有載,『斷情』『去妄』『戒嗔』『克念』是可考的證道示語。洞樞上人入世察情,想必其證道示語與凡塵人情有關。」
童殊思緒飛轉,接著道:「與情有關?不像,洞樞上人幾百年也不見他與誰有過瓜葛,連宗門都鮮少回去,於血脈與傳承淡泊到這等境界,七情無欲有如過眼雲煙。有痴有關?修仙之人最易痴於修為或是靈寶,可我看洞樞上人身上有傷有病也不管,對修為不甚在意,他今天連佩劍都不戴著,隨身使用的不過是一枚品相尋常的銀鈴,顯是對靈寶也不太上心。超然到不以物喜不以已悲,那他的證道示語會是什麼呢?」
童殊頓了頓,接著道:「其實,越是這種無欲無求的人,越是無情。譬如令雪樓,愛憎分明,喜怒熱烈,是一個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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