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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昭簡短介紹道:「青凌峰峰主,傅氏宗主傅謹。」
得景昭引薦,傅謹便對童殊含笑點頭。
傅謹風度嫻雅,禮數周到。
卻有一名傅氏家使架勢十足地出列,維護傅謹的威儀道:「這是我們顏回尊。」
傅謹攔了一下家使,對童殊主動溫聲道:「不敢擔什麼尊,傅某表字靈安,小公子叫我表字便可。再則,傅某在甘苦寺學佛,有號顏回居士,也可叫我顏回。」
乍一聽到甘苦寺,童殊心中一陣微妙。
他與甘苦寺頗有淵源,孩童時差點被剃度收為小沙彌,是以知道甘苦寺是不收俗家弟子的,此時一聽傅謹所言,不由心中生出疑問:甘苦寺何時開始公開收俗家弟子了?那甘苦寺住持一嗔大師是出了名的不問俗事,怎的會允許寺里的俗家弟子大行其道?
囿於場合不對,這疑問只在童殊心頭轉了轉,並未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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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至於這位傅謹,童殊一聽姓傅,心中便大約知道了。傅姓他非常熟悉的一個姓氏,他很快從記憶中揀出一個名字。
傅涯。
傅涯曾是芙蓉山靈資總管,陸嵐的心腹,常年躬著背,年紀不算長,卻謹慎得過分,像個小老頭兒。童殊雖自小被排除於宗務外,但到底是嫡公子,明面上宗中各峰主和掌事見了他都得對他禮敬有加。
這傅涯因是靈資總管,童殊接觸的多些。他少時愛做些玩意兒,常要用到靈資,每每去找傅涯,對方常是面上熱情應下,私下裡再去請示陸嵐,得了陸嵐的回絕便壓下東西為難的不能發給他。這般面上老好人的作為,每每叫童殊無法挑錯,想怨都怨不起來。
看著是個老好人,背後是什麼心腸卻不好說。
這傅謹便是傅涯的長子。
陸殊與傅謹交情不深,點頭之交而已。
第一次知道傅謹的名字是在芙蓉山訓院,他當時在那裡受罰,這個叫傅謹的小少年正好在院子裡做些雜務。傅謹年紀與他相當,個子卻比他矮半頭,看起來十分文弱,大約好奇陸殊受罰居然還滿臉笑容,便時不時拿眼偷瞧陸殊。
這一分心,那一日滿滿的雜務傅謹便沒有做完,被日落時來檢查的傅涯好一通數落,還請出了戒尺來打。
彼時陸殊年紀尚小,剛領完罰,從院門出來,見這小少年被父親訓得眼角通紅,手腫得老高,陸殊「行俠仗義」的毛病便犯了,從傅涯手中把戒尺奪了。
傅涯見是小陸殊面上不敢怠慢,只得罷了,當時恨鐵不成鋼的向小陸殊介紹道:「這便是我那不長進的長子,傅謹。」
傅謹。
小陸殊於是記住了這個名字。
那傅謹受了小陸殊相助,跟著父親回去路上頻頻回頭看小陸殊,那時的傅謹眉眼清秀,回頭時期期艾艾的結交之意明白純真。
只是,後來雖然時有相見,小陸殊卻再也未從傅謹臉上看到那種無邪期艾的神情,他們最終只是泛泛之交,並沒有過多的交情。
後來,小陸殊才知道那日做的「好事」卻是幫了倒忙,他那陣子一直留心想看傅謹後來如何,總見不到人。很久以後才聽說傅謹回到傅氏的青凌峰還是被父親罰了,而且罰的更重,受了不輕的傷,連著小半月都呆在青凌峰,以至於小半月都銷聲匿跡了般。
小陸殊想著有機會再問問傅謹,卻是很久也難碰上一面,慢慢想法便淡了,隔許久路上見著,傅謹對他遠遠行禮,兩人點頭致意,那日之事便沒人再提起。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小個子的傅謹,那個窩在芙蓉山訓院和偏殿做些雜務的小小憋屈少年,如今竟已是人人景仰的傅氏宗主和青凌峰的峰主,甚至收編了芙蓉山大部分靈資,成了芙蓉山背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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