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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住的都是没份的下人,屋顶碧瓦琉璃,留足了皇室体面,门窗都腐朽破败,窗户糊的纸烂了大半、四处透风,木门被虫蚁蛀蚀,门环全是乌青的铜锈。
萧绍走在最前面,实在不愿意用手去碰门环,抬腿踹了一脚,木门轰然倒地,溅起二两灰尘。
萧绍捂住鼻子扇了扇,才迈步进去。
他一眼看了戚晏。
还是一张破破烂烂的床,一床老旧发黑的被褥,裹在被褥中的人只露出一节手腕,腕子是纵横连绵的伤口。
宫管教不听话的奴才向来不留余力,这该是戒尺抽出来的。
双手微微动了动,指尖握住被子,戚晏似乎听了门口的动响,他艰难地探起,空茫的眸子微微转动,落在了萧绍。
戚晏瞳孔微缩。
接着,他忽然扬起笑容来,非开心,而是万事皆放下,解脱般的笑容,双失了血色的嘴唇嗫嚅,看口型,似乎在说:“陛下。”
但话没说出口,戚晏的视线落在萧绍——他穿了件盘领窄袖的赤色袍,色彩浓烈,嚣张至极,两袖的火焰纹饰,分明是皇子的穿着。
一瞬间,戚晏敛下眉目,他手一松,半跌在床榻,竟然连支撑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绍扬起眉。
主事连忙道:“他神智不清醒,一直发着烧,前些日子还想书陛下,说他父亲是冤枉的,现在又在胡言乱语呢。”
萧绍意味不明的重复:“他想说戚琛是冤枉的?”
“是了,巡颜御史案子早就盖棺定论,他爹足足贪了三百万两,太子殿下协同刑部东厂一起审的,证据确凿,这书信怎么又能递的去?”
萧绍:“也是。”
他微微抬眉,忽然想了折磨戚晏的极好方法。
“他封书信在哪?呈来我看看。”
很快,有人将一封书信递了来。
萧绍接过,抖了抖铺开,这玩意不是儿八经的奏折文书,以戚晏如今的份,也写不了奏折文书,这信是用劣等墨在草纸写就的,足足有千字。
萧绍:“字不错。”
戚晏的字一直很漂亮,否则也做不了他皇兄的秉笔,在奏折批字。这信的字筋骨仍在,却渴笔枯
墨,字字泣血,书写者的悲愤。()
他将书信从位阅读一遍,而后忽然道:≈ap;ldo;戚晏,看我。≈ap;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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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戚晏抬起来,他双手握住书信两边,一点一点的,将它撕裂了。
撕了一遍犹不过瘾,萧绍将纸张重叠,又撕了一遍,如此反复数次,将信撕烂了,变成无法复原的碎片,而后他一扬手,纸片随风散去。
萧绍笑道:“简直一派胡言,这种有辱圣听的东,还是早日撕了的好,是也不是?”
写不少贪污案的推测和证据,该是戚晏的心血,他就这么撕了,戚晏定然会很难过。
于是,萧绍好整以暇,他抱着手臂,静待戚晏的反应。
戚晏没有反应。
他生着病,动作有些迟缓,双黑沉沉的眸子看过来,落在一地碎片,而后又安静地移开了,像没有情绪的死人。
戚晏垂首笑了笑:“您教训的是,这种有辱陛下清听的东,还是撕干净了的好,免的再牵连旁人。”
“……”
萧绍眯起眸子,有种一拳打在空气的不爽感,而这时,站在一旁的掌事终于能插话,他擦了擦额的冷汗,绕过萧绍,掀开戚晏的被子去拽他的发:“你这罪奴怎么如此不知礼数,四殿下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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