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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陰雨連綿天,穆澈清早入宮。到底曾是御前的人,此事不能不稟達天聽。
沒有多久,一個身著蓑衣、頭戴雨笠的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宮門之外。
此人將青笠壓得極低,連眼睛也遮住,臉面一直朝著宮門方向。
直至穆澈出來,蓑衣人才如一尊石雕活了過來,快步趕過去,急雨打在腳背,旋即沒入踩出的水花里。
執傘的洛誦陡然凝眉,腳步略錯,擋在公子身前。
穆澈微微擺手,待那人走近,往他笠帽低壓的下半張臉掃了一眼:「段澄。」
「有幸得見清侯一面,侯爺還記得小人。」蓑衣人躬身施禮。
此人名叫段澄,在大理寺任職斷丞,若連姓帶職地稱呼未免好笑,同僚都叫他老段。
老段道:「寧大人特命小人在此等候,請侯爺到大理寺一敘。」
「放肆!」洛誦霜白的臉泛出冷光。
大理寺為訟獄重地,入寺之高員若非坐堂審案,便是犯案階囚,寧悅玄此舉究竟是邀請還是傳喚?
段澄瞟了他一眼,縮縮脖頸:「侯爺莫怪,小人不過聽命行事。」
穆澈透過傘沿,看著潑潑瓢瓢一時沒有歇勢的濛雨天,接過洛誦手中的傘柄,無甚表情道:「走吧。」
面對殺機外溢的洛誦都無動於衷的段澄,忽沒由來打個寒顫,曲躬隨行,親自為卓清侯駕輦。
一路無言,至大理寺,段澄引穆澈穿過正堂門楣,在後堂一間不起眼的偏舍停住腳,埋頭低道:「寧大人便在裡面了。」
穆澈沉默了一路,此時道聲「有勞」,收傘倚在牆邊,抖一抖袍腳水跡,緩緩推開眼前門扇。
屋裡頗闊淨,東北角有一張半舊的佛龕,供奉一尊千手觀音像,佛香裊然,如何看此地都不似驗屍之所。
寧悅玄一襲血塗般的絳紅袍,站在白布蒙起的長台旁,觀音金身在他背後寶相莊嚴,乍一眼看去,場景形容不出的詭異。
穆澈不曾理會寧悅玄,徑直走到屍體旁,白布沒有蒙起死者的臉,那的確是青冉。
桃花顏失了本貌,女子的雙眼驚恐大睜,原本嫻姝的明眸呈現一片了無生機的灰白。
穆澈想起從前聽她吹過的笛曲,這姑娘清雅不常笑,笑起來卻有風過沙清的靜憩。
他伸手輕輕搭上她的眼皮。
「穆侯且慢。」一直觀察他的寧悅玄突然背手而笑:「死屍不動分毫,這是規矩。侯爺若破壞了線索,放失犯人,可就大大不好了。」
倘換另一人在此,不必像穆庭准那樣四六不顧的,但凡有些血性的人,不動手也得罵聲狗屁!死人眼裡又映不出兇手的影子,生前最後一刻不得安寧,死後有什麼理由不叫她瞑目?
穆澈卻只靜靜道:「死者為大。」
他為青冉闔上這世道,將白布下拉一寸,看見她脖頸上的致命傷。
那是兩條平行的不到一指長的血痕,距離很近,微向內側彎曲,初看如蛇齧,在脖子對應的另一側也有相差無己的淤痕,似是什麼東西一貫而入,幾乎透穿整條脖頸。
穆澈的眼色深沉無底,俯身在屍身口鼻間嗅了嗅,又小心托著她雙手察看,半晌直起身。
「眼膜未被雨水沖刷破壞,根據發現者的時間與最後一人看見她的時間推斷,死亡時辰在昨日未時至申時間。沒有中毒,指甲無泥跡,兇手沒給她掙扎的機會,一擊致命。」
寧悅玄撫掌微笑:「穆侯這麼厲害,連仵作的活兒都會做,正好兇器還沒比對上,侯爺幫著參詳參詳?」
此傷口委實奇特,難以與尋常凶刃比對上,若說有什麼長度足夠的雙股尖銳之物,足以貫穿一條脖頸,鴛鴦匕、分水刺太粗悍,火鋏不夠細,針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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