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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剛換完藥,痛出了滿頭冷汗,灰白的唇一絲血色也無,尤強笑道:「不礙事,我也不愛抹這些,小的時候貪玩,磕碰出血了,爹娘也沒在意過,現在膝頭還幾塊疤在呢。」
「可憐你小小年紀就要吃這些苦頭」李娘子掩唇咳道,「又是舉目無親,這可如何是好。」
春天忍痛握住李娘子的手,笑道:「看見娘子,倒像是見著親人一般,也不覺得難過了。」
一位俏生生的姑娘端著個水盆兒進門來,一雙丹鳳眼,兩個酒窩兒,十五六歲的模樣,比春天略年長,講話也是脆若雪梨:「水來嘍。」
姑娘名叫方淑兒,祖父一輩也是駝馬隊的嚮導,常在隴海道上行走,與李渭他們都是相熟的。
商隊自抵甘州之後,李渭、赫連廣幾人偕同段瑾珂東去長安,懷遠閒在家中,隔三差五往李家跑————李渭不在,李娘子體弱,家中粗活重活都託付給了護衛隊裡的兄弟們和街坊四鄰。
淑兒和懷遠青梅竹馬,這日一起約來探望李娘子,懷遠在院裡埋頭劈柴火,淑兒挽著袖子幫趙大娘給春天換藥。
「可好些了?」淑兒濕帕搵拭著春天的額角,把她當親妹妹對待,「爐上還煎著藥,待會兒再喝吧。」
春天雪白面靨上發出滿額虛汗:「咳完就不疼了,現在好多了。」
淑兒攏著春天一雙冰涼的手,「你快些好起來吧,我帶你出門玩去,你大約是沒見過我們甘州城的景致,可一點也不比長安差呢。」
她是家中長女,從小就慣於照顧弟妹,人又大方熱情,很是喜歡的春天的溫柔,兩人年歲相仿,一見如故
懷遠在門外大步踏進來,笑道:「要去哪兒玩,我帶你們去。」他笑嘻嘻的站在淑兒身邊,弓身瞧著春天:「春天,你可記得我麼?」
春天見他笑盈盈的盯著自己,努力回憶,終是搖搖頭,懷遠撓著頭道,興致勃勃講起那日在紅崖溝初見她的情景,身邊一眾人聽了連連咂舌:「萬幸,滾到風溝里又被救上來,這可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春天憶起那日,也是心驚肉跳,從馬背上滾下去時,她已是痛昏過去,哪裡記得自己又滾入了千尺風溝,還未被碎石砸中,真是萬幸。
懷遠笑道:「也是,那日我見你時候,你已經昏過去了,後來一直都沒醒過」
兩人在李家坐了半日,待見李娘子神色有些疲倦,瞭然的起身告辭,李娘子氣虛不濟,白日容易神思倦怠,外人也不便叨擾。
「好妹妹,過兩日我再來看你。」淑兒眉眼飛揚,牽著春天的手,「你可快些好起來呀。」
第6章 涼州城
原來商隊行至甘州當日,段瑾珂就見到二叔家僕從送來家中書信,一說他的大哥段瑾鈺已回長安述職,年節後即要右遷山東青州,二說靖王府老王妃臘月里六十大壽,讓他和曹得寧儘早回長安。
曹得寧瞧著段瑾珂盯著紙箋出神,輕聲問他:「珂哥兒,老爺吩咐要走?」段瑾珂把家信納入袖中,提聲道:「去打點下,咱們啟程回長安。」
馱群中有半數帶的是蘭麝乳香,還有一批從大宛買來的汗血寶馬,曹得寧清點一番,約莫帶了七八十頭馱騾同行,除去自家的車夫隨從,仍是請了李渭等人同行,因這些都是慣用的熟手,一同行走,以防路上不備。
同行的還有數十位胡姬,這些胡姬為一胡商所買,也一同往長安去。眾人卻不見照料春天的那位絕色胡姬,問起胡商,原來這位胡姬是嚈噠的王女,嚈噠國土距長安兩萬餘里,以遊牧為生,世代與柔然人通婚,幾十年前,嚈噠被突厥所滅,嚈噠部族四處流離,其中一部遷至吐火羅國,吐火羅人對嚈噠人並不友善,常在嚈噠部族裡擄搶女人和孩子,這位王女便是被吐火羅人所有,而後輾轉賣到中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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