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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打翻炭盒的丫鬟守在堂外,不會再有任何人來打擾他。
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們。
顧宴容俯身嗓音極近:「謝青綰,我是誰?」
謝青綰被他困囿身下,看著那張在眼前逐漸放大的臉:「攝政王。」
她聽到男人很輕的一聲哼小,獎勵似的揉著她下頜的軟肉:「很好。」
落在她鼻尖上的氣息比爐上煨著的酒還要燙一些。
倘若謝青綰沒有醉得太過,便不難察覺出,這位操持權柄的攝政王素來不喜沾酒,在任何場合。
新婚夜他應酬完回房,一身清冽茶香。
他免了合卺酒。
宮宴上半分未動的杯盞。
顧宴容厭惡一切失序、混亂、脫離理性之外的東西,醉酒更甚。
他永保清醒、冷靜、絕對自控。
他嗅到謝青綰身上混雜的花葯與酒香,看她柔若無骨一般被攥在手心。
顧宴容冷靜而又清醒地想,他不願戒斷。
那便勾纏到底。
這邊謝青綰一團漿糊的腦袋方才後知後覺——他也想貼上來比比。
她已被攝政王鐵一樣的手臂完全固定,沒有分毫掙扎的餘地。
烈酒攪渾了她的五感,令她記不起掙扎,只斷斷續續道:「防隔內外,禁止淫佚,男女絜誠……」
原還是個會讀書的醉鬼。
她念的是秦皇當年掃六合,巡天下時於會稽所立碑上石刻。
講的是風氣軌度,男女之防。
顧宴容貼她近在咫尺,稍一偏頭便能碰到那點水瑩薄粉的唇。
他凝視著懷中無路可退的謝青綰,好整以暇:「夫妻之間,講甚麼男女之防。」
謝青綰聞言凝滯了下,慢吞吞地消化著他所謂的夫妻二字。
顧宴容耐心告罄,鉗住她下頜將整張臉微抬起半分,不容許她再退半分。
未及動作,忽聽她咬字軟和:「可是殿下應允過,准我和離的啊。」
謝青綰歪著腦袋沉思半晌,下了定論:「我們是假夫妻。」
和離。
假夫妻。
顧宴容面色驟冷,黏熱而曖昧的氛圍在他變幻莫測的神情里散了個乾淨。
調情一樣鉗在她下頜的手一寸寸下移,握上她纖細瓷白的脖頸。
攥著她手腕的力道驟然加重,攝政王一身冷意猶寒天暴雪一樣無孔不入地侵襲進來。
謝青綰本能覺出危險,被他悍然掌控在手裡動彈不得:「殿下……」
顧宴容怒極反笑,一張冷峻的臉溫柔貼上她頰側,有滾燙駭人的唇舌舔進她耳廓,牙尖磨著耳垂:「和離?」
少女耳廓敏感得要命,被他舐弄得輕顫不已,掙扎著要逃。
才挪出半寸又被鉗著腰重重扯回去。
她身子顫得沒有章法,撒在他手背上的鼻息灼人異常。
顧宴容眉頭一擰,當即鬆開手探一探她的額溫。
有些發燙了。
倒是很會挑時候。
顧宴容壓著一身燥火,單手抄起這個說起熱便起熱的小藥罐子,被她手腳並用地攀附上來,掛在腰間。
顧宴容起身瞧了眼爐上燒著的酒,紅泥爐中只剩一個底,另一隻小爐卻近乎是滿的,仔細觀察才勉強能發覺淺下去的一點。
酒品奇差,酒量「驚人」。
少女體溫很快升上來,掛在他身上含糊不清地喊冷。
顧宴容步履沉穩,抱她入了寢房打算要將人放進床榻里。
入目是熏著暖爐空空蕩蕩的床。
謝青綰起居一貫講究,冷了熱了潮了燥了都要生病,磨人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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