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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寺庙，透着木头的香气，老式电风扇在呼呼作响吹乱我的头发，镀金人像的眼睛扭曲成邪魅的弧度，我脊背一凉。
走进后院，三尊人像横排并列，一对老夫妻喃喃自语，俯首叩拜，横幅写着“请勿拥挤”。我想象人们不顾头顶烈日，汗流浃背，一拥而上，摩肩接踵，争先恐后，以头抢地的狼狈之景。他们拜的究竟是神佛，还是鬼怪？
山顶的祈福亭经过风雨和暴晒已经破烂不堪，发暗的红丝带随风飘摇得越来越快，像是要逃脱系缚的命运。
风是云的先锋，我斜立在山巅钟亭的栏杆上，远方是乌云笼罩下迷蒙的林立高楼。灰、黑、褐，它们的颜色多么冷漠，静伫在城市的地基上，守望着远在此处的我。
我就如此了望着，直到所有雨滴划过镜片，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模糊中我回头，老人正在双手合十，闭眼虔诚叩拜，阳光缓缓穿透云层撒在她身上。
这前与后，是天与地，是将来和过去，是文明与野蛮，是坚硬与柔软，是自命清高和自认平凡，是人类思维的理性巅峰和传统迷信的自我愚弄。
是拥有宏蔚冷峻机械美感的精神世界，和失去纯粹理性麻木沉沦的现实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