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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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銀硃大為愕然,沒想到話題兜兜轉轉,主意竟是打在自己身上。

她已有二十五歲,照神都貴女的標準,確實是昨日黃花,尾大不掉。不管是韋家、武家、楊家這樣的親貴,還是杜家、薛家、裴家這樣的世族,二十五歲的姑娘多已成婚數年,生養出好幾個,甚至夫死二嫁,而她連親都沒定,更準確地說,根本沒人上門提親!

身為女官,尤其她心裡還有個身著緋衣站上金殿的夢想,司馬銀硃並未像一般女孩兒那樣為婚事輾轉反側,但連李仙蕙、武延基都吞吞吐吐不便明言的事,卻被瑟瑟這樣直白地問出來,實在令她氣惱。

她板著臉叱了句荒唐,「女人一輩子光想著自己嫁出去,再把別人嫁出去,未免無聊。」

「這話很是。」

瑟瑟晃著腦袋錶示同意,倒把司馬銀硃說愣了。

「女人一輩子光顧著管別人夫妻和不和睦,也是無聊。」

能以女史之矛攻女史之盾,算她讀書有成罷?

她裊裊婷婷地走了,司馬銀硃後知後覺,跌足向蓮實抱怨,「都說玉不琢不成器,我瞧將作監琢玉的工匠,可都死的早吧?」

武崇訓從玉版影壁後走出來,趨身到瑟瑟跟前。

方才聽她在內室高聲喧譁,照往常慣例,意思正是召喚他,沉重的眼尾耷拉下來,謹慎地問。

「郡主預備出門了嗎?」

瑟瑟道是,看見他便皺眉頭。

武崇訓為堂伯服喪,身上細熟麻用黑線收邊,灰撲撲的,人也如麻雀喪氣,襯在她花團錦簇邊上,難看極了。

不過考慮到即將獲得的已婚婦人身份,令她在面對司馬銀硃,或是別的高官貴戚時更有底氣,她對武崇訓便生出些感激之情。在房州時便聽說有些士紳之子急於成婚,因婚後可自立門戶,不受約束,如今方才覺出其中妙處。

橫豎武崇訓是個君子,只要不用真的膩歪在一處,像她爺娘那樣肉麻,名頭上變變又有何不可?

思及此,她一手牽住他垂下的胡袖,一手挽著李真真。

「累得三郎久等……」

四月風暖,拂面乾燥舒爽,瞧他側臉卻是挺拔孤寒,烏濃的眼睫低垂,看不出喜怒。

「表哥,」

自那回翻了臉,他便冰山樣克制,非禮勿動,正眼都不帶往她臉上瞧,唯獨聽見這兩個字沒法抵禦。

所以她格外愛用,只當拿胡蘿蔔逗弄大蠢驢。

「表哥還生我的氣啊?」

猶如施了魔咒,一聽這句,武崇訓果然大方地扭過頭。

天青色圓領袍映著團雲朵朵,襯得他五官實在英俊,只嘴唇緊緊地抿著,腳下走的飛快。瑟瑟急著跟住他,便忘了手裡還有個李真真,三人拉扯成行,拽得她差點趔趄。

李真真甩開手,高聲令蓮實去,「再派輛車子罷,我要開著窗散風。」

瑟瑟臉熱,那胡袖簡直燙手,看武崇訓也不自在,別彆扭扭地板著臉。

前有長史殷勤詢問,要羽蓋車還是畫輪車,後有豆蔻、丹桂依依尾隨,她不好撒開,叫人疑心拿捏不住他,便又惱了,隔著袖口捏他指尖,細細低聲。

「表哥只知與我賭氣,可是外頭行市與我什麼相干?聖人有意撮合,進京第一日府監便問到臉上,難道我說不嗎?」

她頓一頓,終究還是怪他把人分了親疏,恨恨道,「眉娘亦是長輩安排,怎不見你與她楚河漢界,畫出條界限呢?」

是啊,硬塞的,所以她從前的溫柔風情都是假裝,為了自家好過河,勉強借他這條橋走走,誰叫他當了真?

軟軟的手指捏在他指尖又麻又燙,武崇訓努力平了平心氣兒,垂眼看她翻飛的銀紅紗挑線縷金托泥裙,口氣卻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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