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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我真覺得自己像個死人,整日困在這寂寂無人的致遠堂中,如同身在墳墓。還是老夫人可憐我,勸我回溫府散散心。溫府不算個好地方,但到底是我從小待到大的地方,況且……我私心也想著能見那人一面,一面就好。不為別的,只為找回一點兒時快樂的回憶。我如願了,我見到了他,他還和從前一樣,溫柔地看著我,願意為我做一切的事。從那時起我就陷進去了,我的心本來泡在一潭死水裡,是他把它撈出來。我只想找個伴——我實在太孤單,太想找個人說說話,若我說我與他只是密友,並非為了苟且,你相信嗎?」她忽然問道。
☆、侍藥
玉言不說話,只靜靜望著她。
「是啊,誰都不會相信的,連我自己有時也不相信。」溫柔嘉輕輕笑起來,「人總是願意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全不管那是不是所謂的真相。不,我並不冤枉,我的確不貞,可是我心安理得。當他冒著重重危險來到我這致遠堂,只為了給我送一束花,那時我的心就已經是他的了。所以當他提出要帶我遠走高飛時,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至今我依然不後悔,只可惜時運不濟,才落得如此下場。現在他去了那頭,我也很快會下去陪他,再也沒有什麼能把我倆分開……」
她定一定神,眸子又復於平靜,「我大概說得太多了,你回去吧,外頭那些人醒了就不好辦了。」
玉言站起身來,待要出去,又回過頭,「我聽說那原本是個很健康的孩子,痘疫雖然兇險,也並非無藥可醫,為何會不治而死?」
溫柔嘉的身子震了一震,她慢慢道:「這些事不該你知道,對你不會有好處的。」
「是母親,對不對?」玉言試探著問。
溫柔嘉仍舊道:「你回去吧。」
「我只想知道真相。」玉言固執地看著她。
溫柔嘉再也維持不了臉上的平靜,半晌,她道:「不錯,是她,她對所有人都那麼和善,任誰也不會想到她伏藏歹心,原本我也受了她的蒙蔽,甚至用了她舉薦的大夫,直到我將那張藥方拿去請城裡最好的醫館瞧,才知裡頭根本不是對症的藥,卻摻了許多別的物事,可憐我的璋兒再也不能活轉來了……」她伏在桌上,泣不成聲。
「您沒當眾告發她嗎?」玉言忍不住道。
溫柔嘉抬起頭來,眼睛裡有罕見的怨毒,「如何告發?她手腳那麼快,那麼狠,那庸醫早不知去向,方子也被她拿去銷毀,況且她素日表現得多麼賢良,誰肯聽我的話?我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吞。要說我生平還有一件憾事,就是不能將這個毒婦置於死地,也是我自己不中用,才叫她活得如此快活……」
外頭傳來文墨小聲的哨叫,玉言知道自己該走了,她低低地扔下一句「我會為您報仇的」,繼而快步走出門外,留下溫柔嘉在原地發愣。
文墨在外頭,看見那兩個醉漢仿佛有醒轉的跡象,正在著急,忽見玉言從裡頭出來,拉著她的手:「我們走吧。」兩人迅速離開致遠堂。
次日一早便傳來了消息,溫柔嘉自縊了,一條白綾將自己吊死在房樑上。金昀暉固然暴跳如雷,更怕溫府的人來尋釁滋事。好在溫府自己也沒占住理,被金昀暉拿話堵了一陣,便丟開手不管了。
一個寡婦的死是不會有人惋惜的,說不定還暗自高興——保全了貞潔的名聲,這是何等的光榮。
溫飛衡或許正是如此想,這個追隨亡夫而去的烈女,雖是金家的媳婦,卻也是溫府的女兒,難怪他覺得與有榮焉。
那時他正將一把灑金潑墨的摺扇送給玉言,上頭寫著一首文縐縐的情詩,他用甜膩的嗓音慢慢念出來,嘴裡像銜著一塊變質的飴糖。玉言看著他那副自以為情深的嘴臉,忽然覺得一陣噁心。也許此事全不與他相關,然而他笑得那樣燦爛,難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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