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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鈐鐵鏈一般的手臂鎖在他腰際,燕澤玉不得不跟著男人快步往前,但心思卻不在路上,而是作痛的舌尖。
原本麻木無感的傷口,在上藥之後反倒後知後覺地疼起來,密密匝匝、鑽心似的,雙唇根本闔不上,只能勉強微張著,每每吸入一口氣,涼絲絲的風划過傷口,不亞於火上澆油,火辣辣的疼。
闔宮上下都去參加可汗舉辦的盛大接風宴了,官道上空前冷清,半晌也未曾遇到幾個人,唯一有的幾個,皆是行色匆匆低頭提著餐食要送去大殿的奴僕。
空蕩蕩的朱紅宮牆映著細雪石板路,靜謐安定,只有兩人步履踏雪的細微擠壓聲和燕澤玉口中傳來的壓低的吸氣聲。
辛鈐在多次聽到少年抽氣聲後,腳步一頓,燕澤玉也跟著停下來,可憐巴巴又眼帶疑惑地抬頭去看男人的臉。
男人眉峰微蹙著,狹長銳利的鳳眼刻意下壓時兇巴巴的,很唬人,反正對燕澤玉來說,無論與辛鈐對視多少次,都不會習慣,依舊會被嚇得心臟一跳。
他上下滾了滾喉結,咽了口帶著血腥味的涎水。
咕嘟一聲在安靜的紅牆石路中異常清晰。
辛鈐自然也聽見了,臉上冷凝的似乎細微鬆動,但放鬆的嘴角很快又抿直,像是故意板著臉,捏起他的下巴往上抬起,默默打量。
「現在知道疼了?」聲音也刻意壓低了,似是不愉。
「唔……嘶!」燕澤玉剛想動嘴,但傷口碰到堅硬的牙齒,生疼。
男人眉頭皺得更緊,涔涼的手將他下顎又抬高了些,鉗著雙頰用巧勁兒,輕易讓他本就微張的唇打得更開了。
燕澤玉不得不維持仰頭的姿勢供男人打量。
皓齒中窄紅濕柔的軟肉隱約可見,黏糊糊的白色藥粉融化後濕噠噠的,格外多了幾分引誘的意味。
辛鈐眼眸中幾不可察地閃過些許情緒,半晌,在少年側臉捏了一把才鬆開手。
「你揉窩臉幹嘛?窩又布是傷了年。」燕澤玉嘀咕幾句,大舌頭讓他說話很不利索,字音模糊不清,像是牙牙學語的小孩子。
方才還冷峻淡漠,看上去不太高興的辛鈐,此刻卻突然笑了,笑聲朗然悅耳。
「說你矜貴,輕輕一按……就紅了。」
男人溫涼的指尖如緩風略過燕澤玉下巴的皮膚,擦過瓷白肌膚上泛紅的指痕,只一瞬。
辛鈐還記得小傢伙被裹著被子一絲不掛送到他床上的那晚,他也是捏起少年的下巴打量這張生得冶艷勾人的臉。鬆手時瞧見下巴青紅的指痕,意外於他細嫩易傷的皮膚。
燕澤玉張口就要反駁,被辛鈐一個眼神給壓了回去。
「這幾天少說點話吧,舌頭傷了也不閒著。」
燕澤玉從喉嚨里擠出聲『嗯』。
長樂宮裡早有巫醫候著,燕澤玉前腳剛踏進後殿,後腳就開始看診。
青面獠牙的巫醫大抵唯一是辛薩保留的、未曾因習晏制而有所改變的習俗,他們仍舊穿著布絲凌亂成條的灰撲撲麻布衣服,臉上戴著青紅顏料塗抹的獠牙面具,眼眶處口出兩個橢圓孔洞以供視物。
燕澤玉抬眼對上那面具之下的黑洞洞的眼睛,心下莫名有些緊張膽怯,下意識偏頭去找辛鈐的身影。
男人接收到他似乎求助的視線後很快踱步過來,問了句:「好了嗎?」
巫醫用木籤翻動他的舌苔,又看幾眼,朝男人點點頭,很快開了張藥方子,「磨爛後平敷在傷口,一炷香之後含鹽水漱口。」
研磨成糊狀的草藥腥臭難聞,不似尋常藥物,燕澤玉望著小碗裡黑乎乎的糊糊,擰著眉艱難地滾了滾喉結。
「真嗷敷這個嗎?」
辛鈐淡淡的眼神掃過來,答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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