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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怪,這一路渡過江東江南之地,皆是烈日當頭,到得北邊來,卻時時暴雨,更有甚時電閃雷鳴,河上風浪大作。船老大不敢行船,便時時要到岸上停泊。
泊船時一行人住店,殷錯雖然也知道出門不露白的規矩,不敢過於鋪張,奈何平日裡出門都有人前前後後地打點照料,又豈是一朝一夕能夠改過這般紈絝行徑的,他有時不甚留神,隨手便一綻金子、一片銀葉賞了周圍伺候的人,直將一眾店伴夥計喜得眉開眼笑,暗地裡不免又大加力氣將這冤大頭狠宰一通,如此難免惹人注意。
雨停浪靜,眾人便重回船上。其時早已入秋,河道兩岸枯葉飄零,頗有蕭瑟之感,兼之秋風大作,船帆吃飽了風,在湍流的河面之上疾行,有時殷錯立在船頭甲板,耳邊只余簌簌風聲而不聞人聲。
船行至斜谷之處,河道便狹,連著幾日都陰雨陣陣,不知何時跟在大船之後的兩艘小舟搖櫓而上,徑直擦著大船的船舷便過去了。阿術真瞥見時微感奇怪,但兩艘小舟很快便擋在石壁之後,眾人又都沒放在心上,他便也沒如何在意,就沒再開口。
他們船上所雇的船老大常年往來南北,見如此天時卻不免憂心忡忡起來,自夏徂冬,本就伏秋大汛的時節,且汾、渭兩河流域皆狹,最是飽受水患之處,如今這雨勢雖不大,卻是連綿不絕,實是恐受陽侯肆虐之禍。但奈何眼下雖時有陰雨,水位稍漲,但卻於行船無妨,送親的欽差不願耽擱路程,唯恐誤了時候,船老大便也只得照常行船,私底下卻常常吩咐船工水手留神河道淤沙。
連日陰雨,殷錯便覺渾身發懶,成日縮在船艙房中悶頭睡覺,但舟行勞頓,仍覺疲憊。這日夜風稍靜,也無絲雨,殷錯難得精神一振,便去下艙尋壇好酒,啟了泥封,同那送親的欽差對酌。
兩人酒量都不甚好,沒過多時月上中天,兩人卻也醉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阿術真遠遠站在船舷邊看著兩人喝酒,待見殷錯四仰八叉地醉倒在甲板之上,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便走了過來,想將他扶回船艙之中。
殷錯給阿術真扶起身,側著頭靠著他的肩,迷迷濛蒙地抬頭看了阿術真一眼,便笑嘻嘻地湊上去在他耳尖輕輕咬了一口,抱著阿術真在他耳邊悄聲吹氣道:「哎,你就是白狄送來和親的小蠻子嗎?」
作者有話說:
無同7,同7達咩
第21章 陽侯
若他平時這麼說,阿術真自然是要跟他生氣,但眼下見他醉得這副說話都口齒不清的德性,阿術真倒也懶得與他計較,只重重地擰了擰他的臉頰,說道:「我不當你的郡王妃,你來當我的鄂里朵倒差不多。」
他本這麼隨口一說,豈知殷錯這醉鬼這會兒倒聽得清楚了,低著頭抵在他肩頸,摟著他懶洋洋地問道:「什麼叫鄂里朵啊?」
阿術真看著他,輕輕摸著他的下頜,殷錯湊上去,與他額頭相抵,兩人一時間呼吸交錯,心中都有些說不清的繾綣之感。
只聽阿術真輕聲說道:「伽玉女貞所生之子叫鄂里罕,鄂里罕娶的妻子就叫鄂里朵。」
殷錯愕然,不由得酒意都醒了半分,揪著他的袖子小聲問道:「你是……白狄大汗的……」
阿術真卻仍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說道:「我的母親,的的確確是伽玉女貞,但我的父親,卻並非是白狄的大汗。」
殷錯想起之前阿術真所言伽玉女貞若非與白狄大汗婚配,否則終生不可失貞之事,一時間更是咋舌不下。
他第一次聽到阿術真吐露身世,不由得心下一震,待得伸手去握住了阿術真的手,只覺他的雙手發冷,且有些輕輕發顫,料想他父母之事想必是他終生恨事,忙想岔開話題,說道:「那……那也沒什麼……我爹爹媽媽當年,也並非是明媒正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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