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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偃果然早已在裡頭,他手持著卷古籍刻本,目光稍抬,正好與她碰上。
元清濯心不慌氣不短,一屁股坐他身邊,道:「我久未見皇弟,與先生同去,正好順路。」
姜偃白皙的俊容上掛著一絲淺淡的和煦,就像還未徹底由冬入春時節吹來的一縷清風,不失料峭,卻已有幾分春江水暖的端倪。
「臣與公主於宮門一車而下,恐怕再也說不清。」
元清濯搖搖頭,面龐浮出笑意:「先生如同方外之人,心如止水,身正不怕影斜,還怕別人說道?倒是我,我很希望別人說道說道,如此豈不兩便?」
他微微握緊了醫書,輕咳一聲:「……謬論。」
元清濯笑容不減,催促鏡熒和開權倆小童快點兒駕車,以免晚了誤了陛下召見的時辰。
要說以往小皇帝傳姜偃的名目是講經,眼下不是望日,無經可講,那這會兒,又是為了什麼呢?
小皇帝對皇姐居然與姜偃一道而來十分驚訝,但他很快意識到一個問題,姜偃生性孤僻,素來不喜與人為伍,更遑論親近女色。看來皇姐撩漢手段真是不減當年啊。
他大氣地免了跪拜,並囑和玉林為皇姐與准姐夫賜座。
元清濯落座,狐疑地盯著她家小皇帝,總覺得這小孩兒腦子靈敏,只怕心底又在打著小九九。她先問:「陛下召見,這是有事?」
小皇帝看向姜偃,對方不置一詞,一如既往地寡言,又看向皇姐。元清濯太知道他的狗脾氣,多半是有話想與姜偃私說。但元清濯還就想聽這一次,她的剪水明眸爍如流螢,花面嫣然,表示洗耳恭聽。
小皇帝無轍,只好從實招來:「原只是為了國庫的事兒,皇姐你也是知道的,三年與北胡開戰,用掉了多少軍餉,再加上樑都多事,這幾年國庫入不敷出,虧損得厲害。朕答應給皇姐的封賞到如今還欠著呢。」
元清濯統兵在外,協理軍政,也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她的小皇弟獨力支撐著先輩留下來的大爛攤子殊為不易。
她搖了搖手:「這事和國師有何關係?」
小皇帝拿國家財政大事問一個好像不在紅塵中的人,未免是拉著和尚認親家——找錯了人。
小皇帝搔搔後腦勺:「朕想效法前朝,復興禁榷。」
所謂禁榷,就是 國家對某些重要的商品禁民私賣、建立特殊機構實行專賣的制度。在前朝已經有了鹽鐵官營,曾為國家大大創收,扭轉了財政困難的局面。
元清濯道:「可是鹽鐵官營,大魏已承前制,並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但只有鹽鐵這還不夠啊,」小皇帝搖搖腦袋,「朕今日見宮人泡的這雲頂雪芽,才想起來,我大魏自立國以來,茶葉大肆興起,但每年都用不完有盈餘,邊陲之地又需求與日俱增,互市中甚至出現了以茶博馬的現象。試想,朕要是榷茶,徵收茶稅,稅收可以充補國庫,我們廣泛地增收茶園,互市司鼓勵茶馬互市,用喝不完的茶葉為我軍換來良種寶馬,不是一舉雙得。」
他說著,特地端起了那盞雲頂雪芽,微微眯了眸子正待啜飲。
元清濯萬萬沒想到小皇帝還有這見識,驚訝之際,一直無話的姜偃出聲了。
「陛下仔細杯盞傾翻燙著龍體。」
元清濯大吃一驚,身體像是被按了某個機括,立即搶上前要奪皇帝手裡的茶盞。
這小孩兒,方才說得太得意,好像壓根沒留意他執盞的手腕歪了,熱茶几乎立時就要潑出!
姜偃是出了名的烏鴉嘴,眼下豈能倖免……
誰知道小皇帝反掌就掐住了茶蓋,那熱茶便只沿著瓷身溢出了一滴來,被他從從容容地蓋上,放回龍案上了。
元清濯錯愕著手還停頓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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