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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蕭恰好抬眼,眼底沉靜無波。
兩人目光在馥郁的梔子花香中短暫衝撞,又各自原路返回。
恰巧碧禾拿來緋紅對襟長衫,越朝歌便佯裝無意地略過梁信的問題,問碧禾道:「書房可都準備好了?」
碧禾一邊撐開衣袖伺候她穿上,捋著衣服上的褶皺,一邊道:「都收拾好了,書案照長公主的意思,擺在東梢間給暗淵公子用。說起來那桌案真是頂好的,用的是嶺南進貢的鐵樺樹,三人合抱的粗細,工部那邊親自監工,鋸了整三日,刨光也用了許久,又刷了十來遍清油,陛下看過了,這才抬進咱們府里。」
說及越蒿,越朝歌想起蘭汀。
昨夜拘了人後,讓連瀾進宮遞信,越蒿還沒給出明確答覆,只說衝撞了她,隨她處置。這其中的關鍵,隨她處置這四個字大有文章,分明是把球踢還給她。
雖說事情發展恰在越朝歌意料之中,可她心裡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梁信看她雖仍笑著,眼睛卻沒了笑意,心裡大概有了底。
那書案是宮裡賜下的,她不開心,想必也和宮裡有關,也只有宮裡能讓她不開心了。
梁信這麼多年伴著她,只能在平日裡陪她聊聊,紓解一二。她有時候說,有時候不說,但總歸是願意和他多聊幾句的。除了這樣的陪伴和體貼,他無法給她旁的。他有心無力,做不到釜底抽薪。別說梁家只是一界商賈,就是王侯將相之家,也是難以撼動天子分毫的。
越蕭面色如常,見越朝歌提及越蒿便笑意委頓,心裡拂過一抹從未有過的想法。他皺起眉頭,恍然覺得自己這兩日情緒起伏太大,以至於忘了正事。
三人一齊前往書房,越朝歌和越蕭鬧了彆扭,故而與他拉扯開距離,往梁信那邊靠近些。
這個小細節落到梁信眼裡,似乎佐證了他的猜想,越朝歌對他的確比對越蕭親厚許多。於是提著的一顆心終於重重落下,不動聲色地舒了口氣。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談及修復血玉的事情,越朝歌的話便更多了,一時間把越蕭和她之間的尷尬曖昧拋在腦後。
越蕭落後幾步,走在他們後頭,一身肅殺。
來往修剪整飭院子的家丁扈從遇見他,紛紛埋下頭加快腳步,原本聒噪的鸚鵡見他從廊下走過,也咕嚕地收了聲響。
越朝歌的書房是單獨的院落,坐在一片鏡光湖面上。穿過垂拱門便能遠遠瞧見它的巍峨氣派。同郢陶府里的其他建築物相比,書房周圍視野開闊,遠離喧囂,顯得有些離群索居。
越蕭抬眼,把別具一格的環境納入眼底,心想:原來這就是郢陶府四大不能隨意踏足的地方之一。
他忍不住看向前面的緋紅身影,她心情已經明朗起來,眼下正同梁信說得很投機。越蕭盯住她平直的肩膀,儘管被雀羽織金線的絲綢覆蓋,仍能隱約看出鋒銳瘦削的筋骨輪廓。
越朝歌太擅長偽裝,在無謂的玩笑里穿雜認真的試探,謹肅時又會窈然笑開,掛上一副盛氣明艷的笑容。多年身居高位,與越蒿周旋,把她磨成了今日的模樣,不敢暢懷,小心翼翼,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她心裡大抵是遠離了所有人的。
就像華麗廳堂背後的清蕭寢殿,就像瓊樓玉宇掩映下的離索書房。
沒人能真正走進她心裡。
梁信如此,他越蕭大抵也是如此。若她知道越蒿是他同父異母的兄長,該是要把他推出很遠的,或許會後悔當日要他入府也說不定。
越蕭不知道的是,越朝歌早已知曉他的身份,她所知道的,甚至比他自己要多得多。
他止住腳步,紫藍衣擺在空氣里劃下一道弧度,貼服下來。他啟唇,剛想說些什麼。
「長公主!」一名銀甲佩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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