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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靜漪問他,「是不是我還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這夢……著實太奇怪了。」
段准搖頭,嘆道:「興許,你是夢見了什麼前塵往事。佛家不是說,人有來生嗎?這夢中的世界, 也許便是你前世為人的記憶了。」
阮靜漪怔了下,心底浮現出一抹古怪。
雖說她知道段準是隨意那麼一說,可段準的話實在是猜的太准了,讓她有些不安。
她笑了笑,將腳收回來,說:「哎,今天跑了一天,有些累了。要不然,你讓我躺著歇一會兒吧。」
「好,」段准撣了撣身上的灰,站了起來,「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攪了。」
段准走後,阮靜漪便讓丫鬟放下了床帷,卸了髮髻,和衣而臥,閉目假眠。
夏日近傍晚的光景,外頭蟬鳴悠悠,冰籠里的碎冰一陣陣地散著寒意,桌上的錦盤裡,新鮮的時令水果散發著淡淡清香。她倚在枕上,半夢半醒間,又想起了前世的事。
她在丹陵別苑時病了許久,終日裡躺在床上,渾渾噩噩的,宛如行屍走肉。偶爾有精神了,起來小坐,在鏡中望見自己眼角的疤痕,便更覺疲累,好幾回,她甚至打翻了銅鏡,不願再看。
段准派人捎來了上好的補品,又送來信與一對明珠。其實他原本想親自來的,但阮靜漪畏懼流言蜚語,並不肯讓這位叔叔獨自前來探望自己。
那對明珠的意思,其實她知悉的清楚,只是她不願承認——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感君纏綿意,系在紅羅襦。
可她已嫁了人,還被這婚姻消磨得再無愛恨,自然不會如詩中的婦人一般,說出「恨不相逢未嫁時」那般的言辭。於是,她將明珠還給了段准。
段准待她好,她一清二楚。既然如此,她還在猶豫些什麼呢?
是畏懼段准也如段齊彥一般,將她拋在深宅大院裡,肆意糟踐嗎?可她分明知道,段准與段齊彥是兩個全然不同的人。
阮靜漪的夢,在前世今生里穿梭著。她睡不安穩,過了傍晚時,便披衣起身了。隨便用了點粥湯,她就到院子裡走路散心。
一線烏金鋪在天邊,落日慢慢地沉下去。遠處的屋檐邊有歸巢的鳥兒,幾點墨痕似的黑倏忽掠過金紅色的天幕。
靜漪沿著院中的楊樹向前走去,行至一口井邊時,不由停下了腳步。這口井是給院中人打水用的,但她站在這井邊,總是忍不住想起她前世的結局來。
她在丹陵別苑投井而亡,冬日的井水冰寒刺骨,她一落下去,便凍得五臟六腑刺痛。但隨之而來的溺水感,便令她無暇顧及這寒冷。無比苦痛的窒息感,淹沒了她的頭頂。
現在想來,投水真不是一個好的死法。她也是真的傻,為了那麼點事就磨滅了生的意志。這值得嗎?
她就這樣久久地站在井邊,向著井水中望去。
就在這時,她聽到一聲緊張的喊聲:「阿漪!你做什麼傻事!」
下一刻,段準的身影便橫在了她的面前,幾乎是連推帶撞的,段准攔腰抱著她離開了那口井邊。
阮靜漪被撞的唐突,肚子有些發痛。她倒吸一口涼氣,問:「小侯爺,你,你這是報復我呢?痛……」
說著,她就去揉自己的肚子。
眼見著她齜牙咧嘴地彎腰揉肚子,段准這才有些尷尬地抬起頭,說:「我忙著攔你犯傻,手上沒輕重。阿漪,對不住,是我錯了。」
阮靜漪皺眉說:「我犯什麼傻?」她不就是在這散步呢?算什麼傻?
「我以為你——」段准說著,扭頭望了一眼那口水井,「……算了。」
他這副模樣,委實是叫人一頭霧水。阮靜漪看看段准,又看看那口水井,心底的那種古怪感,再一度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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