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新笔下文学】地址:www.bixiabook.cc
褚晚齡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掌,他感覺嘴唇有些干,下意識想舔,卻怕卷了鹿血入口,只能停下動作。
他如數月前舉鼎的許一盞一樣,正在向他的父皇表忠,亦向他的大皖表忠。
卻不知道那時候的太傅,是不是也和他現在一樣,感到窒息也似的疲倦呢。
-
褚晚齡獨自坐在一眼泉邊淨手,泉水映出他血跡斑駁的臉,因著沒有及時清洗,這會兒乾涸之後更不易洗淨。
禁軍被他屏退,至少入眼處不會再有人影,至於暗處的暗衛,他暫且不想搭理。
他淨過手,也洗了臉,泉水依然會照出他滿身浴血的衣裳。像是側證著證罪的刺青永不磨滅。
身後的樹葉微動,褚晚齡問:「何事?」
釋蓮的聲音方從林中傳來:「殿下,有馬蹄聲。」
褚晚齡垂眼起身:「那便動身吧。」
「殿下。」釋蓮的聲音明顯有些為難,緊接著他說,「是太傅,他已到了。」
褚晚齡:「」
應著釋蓮剛落的話音,一道雪影從層層林中倏地穿出,破開秋風,直從數尺高的小崖上一躍而下。
許一盞勒韁吁聲,身下的名馬險險在即將踏上褚晚齡的小身板時一個後仰,許一盞也脫開馬鐙,映著褚晚齡驚懼的眸光輕快落地。
沒等褚晚齡開口,許一盞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再沒顧及所謂的君臣有別,惡狠狠地道:「你再瞎跑試試?!」
褚晚齡:「學生不曾」
許一盞的眼睛瞪得堪比銅鈴,褚晚齡只得眨了眨眼,改口道:「學生知錯了。」
「你知錯個屁——!」許一盞猛地扳過他身子,一隻手摟著他的腰,另一巴掌落在褚晚齡的臀上。
褚晚齡腦子一空,只聽得一聲沉悶的響,帶著許一盞的掌風,抽得他屁股生疼。
「你知不知道你停在哪?!——這是他媽的猛禽區,你是想餵熊還是想餵老虎?」許一盞渾然未覺他的僵硬,一眼看見他滿身的鮮血,更覺觸目驚心,雨點似的巴掌次第落下,一掌更比一掌急,「你找死、你找死還不如讓我一馬蹄子踩死你!」
褚晚齡憋了好半天,才找回點理智,忙道:「太傅、太傅,有暗衛」
許一盞稍稍頓了片刻,勉強忍著怒氣,猛地回頭過去,喝道:「誰敢出去嚼太子的舌根,我聽見一個弄死一個!」
安靜的樹林又動了動,一干暗衛在靜默中默念了一聲「是」。
他倆的馬都鬆了馬韁,自覺在一旁飲水解渴。雖然意識到了太子的尊嚴,但許一盞的怒火猶未消弭,褚晚齡略略側頭,見到她右臉被樹枝擦傷的一道血痕,可見她來路上有多匆忙。
褚晚齡甚至能想像他的太傅,一路揮開枝葉,滿臉都是騰騰殺氣,見者無不退散,不敢造次。
褚晚齡忍俊不禁地道:「太傅,回去再訓導學生好不好?」
許一盞勉強鬆開手臂,讓他站好,拉著他的血衣問:「這些血是怎麼回事?聽說你獵了一隻鹿,但怎麼會沾這麼多血?」
「」褚晚齡的笑容依然滴水不漏,「學生不擅弓箭,就用隨身的劍割喉了。」
許一盞默了片刻,盯著他的臉,道:「臉也沾上了?」
「沒洗乾淨嗎?」
「洗乾淨了。」許一盞注視著嬌嬌太子那雙依舊含笑的桃花眼,「都搓紅了。」
褚晚齡笑著,沒有應聲。
許一盞留意到他依然顫抖著的手,回想起方才見到的那隻死鹿,只憑褚晚齡的武功必然不可能和它貼臉搏鬥,但褚晚齡身上沾了血,想來他的確動了手。
太子並非好大喜功之人,也鮮有殺心,會親自動手,多半是皇帝授意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