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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風輕而溫柔，他一身酒氣被吹散，故茶歡開門站出來時，首先聞到的便是這濃烈的酒精味兒。
男人穿著黑色的襯衫，頭髮微亂，垂著頭，手臂上搭著外套，懶倦的靠在牆上。
聽見了腳步聲，他慢慢抬起頭，看著她。
那雙深邃的眼中滿是紅血絲，眼底有些烏青，皮膚冷白，英挺的臉上多了些平時不會有的狼狽。
他站直身體，朝她走過來。
故茶歡神態極其平靜，任由他站在自己面前。
&ldo;我知道了。&rdo;他嗓音嘶啞。
故茶歡笑著問：&ldo;所以呢？來找我算帳？&rdo;
遲覃連忙搖頭。
他怎麼捨得，他一點都不怪她。
一切都是他自己作孽，如果不是他把她逼到了絕境，她就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逃離他。如果他對她好一些，溫柔一些，寵愛一些，她就不會做出任何傷害自己的事。
說到底，是他害了她。
&ldo;對不起。&rdo;他抬起手，摸她細軟的頭髮，指腹一下一下的摩挲著，溫柔而疼惜：&ldo;茶茶，真的對不起。&rdo;
&ldo;你當然對不起我。遲覃，你就活該痛苦，活該被我折磨。&rdo;她語氣平靜，絲毫不在乎自己說的話多麼刺人，甚至於，她得逞的笑了起來。
遲覃僵硬的點頭，彎下腰，雙手捧起她的臉：&ldo;告訴我，還疼嗎？&rdo;
故茶歡一愣，她懂他問的是什麼。
小姑娘不語，冷冰冰的看著他。
遲覃有些急，啞聲問：&ldo;是不是還疼？&rdo;
他的手輕輕按在她曾被槍打中的地方：&ldo;我看一眼好嗎？就看一眼。&rdo;
故茶歡並不阻止。
遲覃指尖顫抖，慢慢解開她的紐扣，入目是姑娘雪白的肌膚，精緻漂亮的鎖骨，還有胸口處已經結痂的疤痕。
傷口在靠近心臟的位置，她如今能活著，一定經歷了許多。
她疼得昏迷不醒的時候，她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她在病床上休養的時候，她顛沛流離不能回康裕城的時候。他全都不知道，甚至一點能為她做的事情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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