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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君面前,瑾兒永遠長不大。」
謝太卿似是想起了什麼,他伸手推開鍾澤瑾,說道:「說起來,那丫頭都成婚了,你長她兩歲,還不快點?過幾日吾遣人辦個賞菊宴,邀些世家貴女給你相相?」
鍾澤瑾撥浪鼓似的搖著頭,連聲道:「別別別,父君,婚事急不得,尤其是那些個世家女。做皇妻意味著仕途終結,稍微有點志向的都不樂意當。若是尋常百姓便罷,世家女沒志向的,那不就是整日眠花宿柳的紈絝麼?這是火坑,兒臣才不跳!」
「不選世家女你還能選個窮丫頭?」謝太卿聽不得他張口就來的胡扯,拉下臉說道,「別說這些渾話,吾還想抱孫兒呢!」
「兒臣還急不得,父君若實在著急,便等著阿泠的孩兒唄!」
「皇帝再如何,她都是外人!」謝太卿搖頭,說道,「終比不得自家孩子親厚。」
知曉自己無論如何也說不動謝太卿接受鍾楚泠,鍾澤瑾索性閉了嘴,又抱著謝太卿撒起了嬌。
……
謝安執回了棲鳳殿,桌上擺著涼了的湯。經鍾楚泠帶著他又是跑又是爬樓的折騰,胃裡早就空空如也。他摸了摸空癟的腹,吩咐冬雪道:「把湯熱熱,再弄些小菜來。」
冬雪利索出去,冬青拿了帕子來為謝安執拭汗,好奇問道:「鳳君這是怎麼了,這……」
謝安執維持著面上的清冷,努力拾了力氣搖頭,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狼狽,說道:「無事,去看了看景,吩咐人打桶水來,本宮要沐浴。」
白日沐浴不大好,但冬青懂謝安執,他定然忍不得身上再多一時的黏膩。
在入浴桶前,謝安執突然喚住了準備離開的冬青,說道:「若是陛下來了,攔住她。」
「這……說您不便?」
「她必刨根問底……」謝安執嘆息道,「罷了,便直說本宮在沐浴,她也不能不知分寸至此。」
好在直到謝安執沐浴出來,鍾楚泠都沒來找他。
謝安執坐於桌前執起湯匙,窗外湧進來一道涼徹骨的風,令發未乾的謝安執打了個寒顫。
守窗的宮人連忙上前合上窗,冬青喃喃道:「今晨便覺得天太涼,恐要下雨,眼見著天陰了,估摸著一會兒便要下了。秋雨最是惱人,鳳君用完膳便早些歇下吧!若是雨大恐睡不著。」
「嗯。」謝安執抿了一口湯,淡淡應下。
然而當他準備上床入寢時,外面的雨便霎時傾瀉。
謝安執穩了穩心神,展開被子蓋好躺下。
這雨果真不小,如鼓似轟鳴。不知那個孤落落憑欄遠眺的姑娘,回去了沒有。
……
事實自然是……沒有。
這是鍾楚泠第七次被雨雪困在那座廢舊燈樓上,百合已然習以為常,在凰歸殿等不到人,自然會帶著傘來尋。畢竟只有在這裡,鍾楚泠才不會帶人,自然不會有人回來通報帝王被困。
百合在樓中放過傘,有時鐘楚泠被困,就拿著傘離開,末了忘了還,下一回又被困在燈樓上,今日便是如此。也虧得是百合放傘,不然被困次數遠大於七次。
這一點百合時常絮叨她,她也覺得奇怪。明明平日精細聰明的自己,怎在拿傘之事上這般馬虎。思來想去尋不到理由,她便想,或許自己打心底,是想借著雨雪圍困,而在燈樓里找尋真正的靜謐。
她搬起躺椅往裡走了走,確認雨不會飄進來,又優哉游哉地躺在了上面,哼著不成調的歌。
明叔早已離去,整座樓滴水可聞,只剩她一個人,歌聲在空曠燈樓迴蕩,倒顯得有些可怖。
明叔是江湖人,本來與皇室中人沒什麼牽扯,將他與鍾楚泠繫到一起的,是鍾楚泠的父君蕭雲笙。
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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