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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初側頭，看向蘇明潤。
蘇明潤微點頭。
柳初嘴巴微張，許久，他才緩緩地嘆出一口氣，順帶著，將悲痛壓下心底，扶起父親往外走：&ldo;爹，五妹一向孝順，怎能讓她見到如此難過的你，你且好好休息，讓五妹走得安心……&rdo;
柳弘銘握著柳初的手，渾濁的眼珠轉動兩下，一行濁淚順著臉頰而下，他拍著柳初的手：&ldo;你五妹惦記你啊……總是問我，三哥去哪兒了……&rdo;
柳初扶著柳弘銘往外走，語氣不勝哀切：&ldo;爹，就讓我陪五妹說說話……&rdo;
柳弘銘微點頭，走到門檻前腳步怎麼都抬不起來。
柳初彎腰幫父親抬腳。
柳弘銘回頭一看。
盯著牌碑上的幾個字，只覺痛心入骨、五內俱焚，他茫然回頭，跨出了主堂。
老管家連忙跑來扶起老爺。
柳初對老管家道：&ldo;麻煩張叔將我爹送回房。&rdo;
老管家扶起老爺的手，輕聲道：&ldo;少爺放心吧。&rdo;
柳初看著父親在老管家的攙扶下走遠，那曾經無比挺拔的背影，現今已經被歲月置換成讓人心酸的瘦削背影，柳初沉默許久，任感情泛濫片刻，才壓下心頭的酸澀，轉身走進主堂。
蘇明潤站在堂內靜靜地看著柳初。
柳初上前，站在靈堂前上香，他彎腰叩拜，一舉一動都無比鄭重虔誠。
白煙裊裊，帶著熟悉的人永遠地離去。
許久，柳初背著蘇明潤道：&ldo;蘇兄，我們這些京中世家，已經凋落得不像話了。&rdo;
蘇明潤微怔，不語。
柳初轉身，看著蘇明潤，神色複雜地輕笑一聲，道：&ldo;孟、蘇、沈、柳，已不復當年。&rdo;
蘇明潤淡然道：&ldo;盛極而衰，正是你我皆知的道理。&rdo;
柳初心中哀戚：&ldo;我家只剩下我和二哥，父親白髮人送黑髮人，送走了三個子女，總有一日，也是會崩潰的吧。&rdo;
蘇明潤定定地看著柳初：&ldo;你這些年來遠離朝堂，也於事無補。&rdo;
柳初扯扯嘴角：&ldo;你擠入官場，也無多大建樹。&rdo;
蘇明潤嘴角微動，不語。
柳初回頭看著牌位上的字，黯然道：&ldo;我原本還以為，日後五妹嫁到蘇家，與你定當琴瑟和鳴，只可惜，是五妹沒福分。&rdo;
蘇明潤神色哀戚，他定定地看著主堂中央的&ldo;奠&rdo;字。
柳初看向蘇明潤：&ldo;沈昭武守著寧城不易，若你想換個地方，去寧城是個好選擇。&rdo;
蘇明潤對上柳初的視線：&ldo;再說吧。&rdo;
柳初繼續勸道：&ldo;蘇明潤，去寧城吧，不要再為五妹傷懷，斯人已逝。&rdo;
蘇明潤半嘲諷半自嘲：&ldo;你倒是想得開。&rdo;
柳初眨眨眼：&ldo;京中有太多回憶，當初若非我大哥四弟相繼離世，我也不會離開京城，當你看到更多的風景，心底的那份狹隘悲痛就會消減些許，這是經驗之談。&rdo;
蘇明潤斂起譏諷的笑意，轉移話題道：&ldo;沈昭武確實艱難。&rdo;
柳初看向門外：&ldo;是啊，這世上，沒什麼是唾手可得的。&rdo;
蘇明潤拱手，權當道別，隨即轉身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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