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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剛往右手邊走了沒幾步,幾個工人扛著個大沙發迎面走來。
&ldo;不好意思哎,戰哥,讓一讓。&rdo;賣根雕的小王從鋪子裡跑出來,指揮工人往裡搬。
邢戰看看後面長龍似的桌子沙發,又搖了搖頭,那就再換條路吧。
筆直向前,倒是沒人攔路。條條路不通就一條好走,好像被逼著趕著往這條路走似的,他心裡嘀咕,但也沒有多想。
買了煙,點著了叼在嘴裡,邢戰往回走,一抬眼看見一棵槐樹。
這棵大槐樹有些年頭了,早在還沒這片集市時就有了,樹幹粗壯枝葉繁茂,夏天經過樹下很是蔭涼。但是樹梢一段枝幹裂開一條fèng,露出青白色的肉,可能是昨晚被雷劈中了。
樹下有一家店鋪,裡面空蕩蕩的一地垃圾,前一戶商家剛剛搬走,一年邁的老人正佝僂著背掃地。
邢戰用力抽了口煙:&ldo;孫大爺,雇個小工幫你打掃吧,別折騰自己了。&rdo;
孫大爺是房東,年紀大了沒其他營生就靠這間屋的租金過日子,聽說還養著個不爭氣的兒子,生活過得很艱辛。
孫大爺見是邢戰笑了笑道:&ldo;沒事,僱人還得花錢。&rdo;
邢戰又抬起頭,樹葉沙沙,斷枝在風中搖擺,好像隨時隨地會掉下來,再看老人正吃力地用雞毛撣子夠櫥柜上的灰,乾瘦的手顫顫巍巍。
邢戰最後抽了一口,掐滅菸頭:&ldo;孫大爺,你年紀那麼大了就不要爬上爬下的,給我吧。&rdo;
他脫掉外套隨手擱在椅背上,從老人手裡接過雞毛撣子。
老人千恩萬謝,又去掃地。
店鋪原來是租給賣古玩的,雖然看上去又破又舊,但不算太髒。邢戰上身只穿一件軍綠色的背心,裸露出蜜色的肌膚,手臂用力時鼓起結實的肌肉,人高馬大的他利落地將灰塵抹了一遍,再拿抹布里里外外擦乾淨。
正幹得投入,一不小心手劃到了一枚凸起的釘子上,割破了一個口子。
&ldo;嘶!&rdo;他吃痛地甩了甩手,捂住傷口。
傷口雖不大,倒還挺深,一滴血滴落。
櫥櫃下面有一枚銅錢,鮮血剛好落在上面。像一滴水落在乾燥的沙子上,血沁入了銅錢,發出火焰般的紅光,轉瞬即逝,沒有人看見。
邢戰見傷口沒事又繼續打掃,擦到最下一格,看見地上躺著一枚銅錢。
他拿起來擦了擦,銅錢鏽跡斑斑品相很差,背後有&ldo;開元通寶&rdo;四個字。
&ldo;孫大爺,人家掉了一枚銅錢。&rdo;沒有人應聲,邢戰回頭張望,發現店鋪里安安靜靜的,只有他一個人。
他喊了幾聲,不知道老人家去哪兒了,也不在意,把銅錢往櫃檯上一扔又蹲下身子。
銅錢在櫃檯上咕嚕嚕地滾,滾到邊緣剛好掉進了邢戰外套的口袋裡。
好不容易把幾個柜子擦了一遍,老人端著一杯水回來,不住地道謝。
邢戰出了一身汗,不客氣地大口大口喝水。
&ldo;謝謝啊。&rdo;老人笑眯眯道。
&ldo;不用謝。我剛才撿到一枚銅錢,你收好了,萬一……&rdo;邢戰往櫃檯上一看,哪有什麼銅錢,&ldo;咦,銅錢呢?我明明扔那的。&rdo;
&ldo;沒事,沒了就沒了。&rdo;
&ldo;見鬼了,算了!那我走了啊。&rdo;
邢戰穿上外套,走出店鋪,又看了眼斷枝的大槐樹,摸出手機打電話給街道說這裡有棵樹快斷了。
差不多快中午了,邢戰悠閒地晃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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