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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又出現在鏡子裡，目光呆滯地望著他的背影。
王春旭走進浴室，打開台盆的水龍頭掬了點水潑在臉上，手往黑暗中抓了抓，扯過一條毛巾，抹了把臉。
一抬眼，鏡子裡的老母在沖他陰森森地笑。
&ldo;啊――&rdo;王春旭大吼一聲，一腳踩在邊上的盆里，咣啷噹摔得四腳朝天。只見鏡中人飄了出來，向他伸出乾枯的手。
&ldo;啊啊啊――死老太婆滾開！&rdo;王春旭大喊大叫，揮舞著毛巾。
啪！
燈光打開，一室亮堂。
&ldo;半夜三更的叫什麼！&rdo;
王春旭驚恐地抬頭，原來是自己的老婆，便咒罵著起身。
&ldo;又喝得家都不認識了吧！&rdo;王妻扯著嗓門吼。
&ldo;你管得著嗎？&rdo;王春旭不耐煩地推開她，心有餘悸地往臥室里走。
王妻被他推了個踉蹌剛要開罵，忽然又變了臉，笑嘻嘻得湊上來：&ldo;你今天跟那邊醫院談得怎麼樣了？能拿到錢了嗎？&rdo;
王春旭嘿嘿一笑：&ldo;快了，就能到手了。哎呀，這錢來得是快啊，刨去給人的跑腿費，淨賺一大筆，不知道要做多少筆生意才比得上這一回。&rdo;
夫妻兩人笑得合不攏嘴，關了燈，上床睡覺。
月光從窗簾的fèng隙中照進來，房間籠罩在朦朧之中，淡淡的霧氣漸漸彌散。
王春旭摸了會妻子，翻身欲上，一扭頭看見乾瘦的老母就現在他們床頭。
&ldo;鬼啊！&rdo;王春旭大叫一聲，與妻子撞在一起，疼得眼冒金星。
這回王妻也看見了，嚇得渾身發抖，兩人抱在一起從床上滾落。
王春旭的頭撞在床頭櫃的直角上當即頭破血流。王妻只覺臉上一熱，摸到了鮮血，也鬧不明白是誰的血，殺豬似的尖叫。
畢竟還是王春旭膽大些，他撈起床上的枕頭朝老母的魂扔去，枕頭穿過魂魄的身體，砸在對面的衣柜上。
王春旭拿起檯燈還要再扔，王妻驚叫著拼命拉扯他的衣服。
&ldo;拉我幹什麼！&rdo;王春旭怒吼。
王妻指著他身後瑟瑟發抖。
他回頭一看，身後站著一冷麵男鬼。
男鬼惡狠狠地瞪著他們，血從他頭頂噴出來，面孔剝落，顱骨變形扭曲，眼珠混合著腦漿在地上滾動。然後是他的身體，一寸一寸斷開，一塊塊掉落，碎肉散了一地。
歇斯底里的叫聲刺破黑暗。
第19章
次日一早，錢老太的魂魄回來了，邢戰對著她發愁，因為她不是一個鬼回來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青年男鬼。
&ldo;你們鬼界也流行老牛吃嫩糙，還剛認識就往家裡帶嗎？&rdo;邢戰問。
宮牧也是心中疑惑：&ldo;你是什麼人？&rdo;
男鬼不過才二十來歲的樣子，相貌普通，生得很壯實，規規矩矩地站在老婦後面，看上去生前是個老實本分的人。
&ldo;我叫何文斌，是王老闆的裝修工人。&rdo;
提及生前往事，男鬼痛苦不已，邢戰也想起蒼泊曾經查到過的事，在月余前王春旭的裝修隊曾經出過一次事故。
原來王春旭的裝修隊在給一戶高樓人家裝修時，因為疏於安全管理，致使一名工人墜樓而亡，死狀極慘，何文斌就是那名不幸身亡的工人。何文斌孤身一人從偏遠山里到城市務工，老家只有一不識字的老母，按理說王春旭應該賠錢，但他仗著無人替何文斌說話，非但沒有想辦法聯繫何文斌的老母，反而認定是何文斌施工時不守規定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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