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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裡十級警鈴敲響。
就按照鄭妧今天在他這裡的表現來看，那肯定是別人用點心計就能輕易拆吃入腹的程度。
於是，孔佑苦口婆心地勸：「你在外面工作的時候，要留點心，別人對你的好，要學會辨別是真的好還是假的好。」
鄭妧側頭笑了笑：「你放心吧，前輩，這點我還是能分清的。」
孔佑還想再說，但終究什麼也沒再說。
小姑娘單純一點雖然也有不好的地方，但總歸比被娛樂圈這個大染缸同化了的強。
她不懂的事情，他可以多照顧。
這一頓飯，鄭妧因為牙不方便，吃得很慢。
孔佑為了配合她，速度也放慢了不少。
兩個人吃完，本來孔佑說要自己洗碗，但是鄭妧實在不好意思，就在一邊幫他打下手。
最後的收尾工作，是由孔佑自己完成的。
鄭妧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有點莫名的鼻酸。
孔佑前輩真是個好人……
事實上，就連她的爸爸媽媽，都沒有這樣對她好過……
整理好一切，孔佑轉過身來。
怕他看出自己表情的不對勁，鄭妧連忙吸了吸鼻子。
孔佑看見她的樣子，輕笑一聲：「站著幹嘛？今天就不要再工作了，喝杯熱水睡覺，明天會好很多的。」
鄭妧聽話地點點頭。
孔佑擦了擦手，示意她回臥室：「你先去睡，我馬上走了。」
鄭妧立即轉身接了點溫熱的水喝了，然後快速地上床睡覺。
與此同時，孔佑也穿好了衣服，看著小姑娘很乖巧地睡覺去了，十分欣慰。
「我走了，幫你帶上門。」
鄭妧的聲音悶悶的，像是從被子裡面發出來的：「嗯，前輩再見。」
孔佑應了聲「再見」，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她臥室的方向，便出了門。
臥室里，聽到孔佑關門的聲響，鄭妧從被子裡微微探出頭來。
她漂亮的眼睛裡仿佛裹挾了點點水意，在黑暗中散發著點點亮光。
半晌，她重新又用被子捂住了臉。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她就是想哭。
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在靜謐的空間裡響起來，濕濕的水珠從她的眼裡流出來，滲透在了被子上。
不知過了多久，鄭妧終於睡著了。
另一邊，孔佑出了門並沒有直接走，而是在公寓樓下多站了一會兒。
他抬頭看著樓上住戶零零散散的燈光，很認真地數著鄭妧的家在哪裡。
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
孔佑注視著她黑漆漆的窗子，眼神柔和得像是夜空中的月光。
小姑娘以為他沒注意到，但是他見過的人和事那麼多，又怎麼會沒注意到，剛剛她的情緒變化。
難過？委屈？還是感動？
不管是哪一種，都讓人覺得可憐巴巴的。
這個城市裡，有很多孤單的人，他們有的是為了夢想，有的是為了生活。
他們奔波著，不過至少其中的大部分，偶爾也會有親人的陪伴。
但鄭妧跟他們不一樣，她不是這個國家的人。
她的家鄉，跟她隔了一片海洋。
孔佑嘆了口氣，最後看了一眼她的方向，便離開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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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鬼怪》劇組都吃得差不多了，李東旭才看見孔佑風塵僕僕地趕過來。
導演也看見了他，示意其他人把他讓進裡面的位置：「孔佑啊，被哪裡絆住了腳步？現在才趕過來？」
眾人知道他在開玩笑，鬨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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