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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救不回来,眼下稳住了,但何时再犯,彼时又是否和这次一样幸运,非常难说。
庄凡心捏得边角发皱:“爷爷那么严重?”
“人老了,都有这么一天。”庄显炀态度平和,是过渡后的模样,“凡心,如果照看得当,爷爷还能有两三年,长的话三五年,所以我希望你能提前过去,你明白吗?”
第二份文件抽出来,是爷爷的遗嘱,老头五年前找律师拟好的,珠宝公司和家里的边牧都归庄凡心所有。珠宝设计是庄凡心的梦想,爷爷清楚,给乖孙圆梦,也知道庄凡心一直想养狗,父母不让,那他养一条让乖孙继承。
老头操劳大半生积攒的事业,到老放不开手,想等到庄凡心高中毕业来他身边念书,一点点地、手把手地交付。
庄显炀说:“爸爸从来不搞一言堂,但这次我做不到民主。”文件袋里倒出一只盒子,打开,黑丝绒垫上别着一枚宝石徽章,“这是你爷爷给你的十七岁生日礼物,他亲手做的。”
庄凡心伸手去接,抖动着,他是什么混账,比赛结束嫌爷爷不陪他四处玩儿,殊不知他长大,对方苍老,谁陪伴谁早已经发生调转。
文件袋内还有最后一封信。
漫长的一个晌午,觉不出饥饿困乏,人醒着,人也糊涂着,庄凡心坐在矮凳上许久许久,赵见秋归置好行李箱,庄显炀连轴转去美院处理工作,邦德摇了近百下尾巴。
周围的动衬着他的静,他攥着那枚徽章,手心硌得发疼变红。
庄凡心一直癔症到太阳西斜,腿脚麻木了,起身时咕咚跌坐在地上,庄显炀从美院回来,上楼经过他,他就坐在地板上说:“爸,我同意。”
声调那么轻,庄凡心不确定庄显炀有没有听见,但他只有说一遍的勇气。可能是复习太累了,也可能是做礼物太操劳,他回房间倒在床上,睡了,一口气睡了一天一夜。
在梦里庄凡心才明白,他这叫逃避。
合上眼,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如旧。
物竞的冬令营进入尾声,顾拙言被知识扒掉一层皮,结束那天没上家里来接的车,招手打一辆出租,去了他爷爷顾平芳那儿。
庄凡心的爷爷生病给他提了醒,老人多活一天就是少活一天,他得好好尽孝。
实际也没多好,顾拙言见着老爷子热乎一通,然后少爷似的吆喝保姆烧桌好菜,吃喝一顿闷头酣睡,要补补这些天折损的精气神。
可惜没睡太久,顾士伯登门来捉他,怕他阳奉阴违地偷偷跑回榕城。他卷着被子,半合眼睛,骂顾士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没骂完,蒙头扔来一套衣服。
明晚七点的宴会,司机来接,晚一分钟就晚一天回去,自己看着办。
顾拙言心里有谱,睡一觉起来梳洗打扮,还抽空去剪了剪头发,六点钟准时赴宴,和顾士伯隔着一臂坐在后排,谁也不稀罕搭理谁。
考完试两天了,他给庄凡心发信息,问考得怎么样,对方没回。
没考好?顾拙言又发,也惦记美国的老爷子,旁敲侧击地传送温柔——“那过年见着爷爷奶奶,你不臊啊?”
他在暗戳戳地哄,真要去美国过年也没关系。
一条也没回,顾拙言想打过去,按键前注意到顾士伯轻蔑嘲讽的眼神,揣起手机先吵架,你看什么看?
顾士伯说,有傻子谁不看?
父子俩呛到目的地,各自下车,星捧月、叶衬花地被迎入宴会大厅,当着云集的名流,都挺能装,面目虽算不上父慈子孝,但也流露出相同的气度。
顾拙言笑得脸酸,有珍馐佳肴也没胃口吃,操着成功人士的交际流程,寒暄到微微想吐。他悄悄问顾士伯,每每来这种场合都什么感觉,要实话。
顾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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