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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的焦府,漆黑一片,万籁俱寂。
焦婉儿忐忑不安地回家,静观默察,一度以为家里没人。
“爸~妈~”焦婉儿试探着喊了两声,随即蹑手蹑脚地走上楼。
换作往日,娇生惯养的焦婉儿一定会先跑到李丽身边诉苦:“妈~她欺负我,你要替我做主。”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急需冷静,急需缕缕心中的千头万绪。
“……警察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我要是被抓了,会被判刑多久呢?……”
“……从婚礼那天以后,常敬之就消失了……他去哪里了?”
……
正当焦婉儿焦头烂额的时候,一阵慢声细语从传了过来。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李丽跪在佛龛前面虔诚地祷告着。
焦婉儿双眸一拧:“妈,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李丽对焦婉儿的到来如视无物。
“妈~”焦婉儿加强声调又喊了一次。
李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胸脯剧烈的起伏着:“婉儿,这里除了咱娘两,没有旁人……你当着佛祖的面,你告诉我,孩子呢?”
“孩子?……孩子……”油嘴滑舌的焦婉儿忽然变得缄口结舌。
李丽心一沉:“孩子还活着吗?”
焦婉儿被问的瞬间泣不成声:“妈~我以后可能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听罢,往日说风就是雨的李丽脸上却异常的平静,她起身、作揖,整理衣服,一气呵成。
“跪下!”李丽一声呵斥。
焦婉儿被这如晴天霹雳般地呵斥吓得不轻,立马跪在了佛龛面前。
过往的不堪,李丽娓娓道来:
“……以后你别叫我妈了……我跟你爸结婚之前就查出来不孕,你不是我生的……”
焦婉儿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的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不可能,不可能……你那么爱我,不可能的……”
李丽眸子里万恋俱灰:“爱你?我不过是对她有愧疚,所以想对你好,想弥补自己犯的错……没想到最后却害了你……以后你自己的路,自己去走吧~”
焦婉儿刚想起身,又被李丽按了下去:“跪下!”
李丽继续喃喃自语:“佛祖,这些年,我培养了一个杀人犯,培育了一个能杀死自己孩子的母亲……我有罪,我愿意赎罪……”
焦婉儿非常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疯狂地挠着她酒红色的卷发:“不可能……不可能……”
“你就是我造的孽……你就是我跟你爸一起造的孽……你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焦婉儿越发地不明所以:“啊?妈~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李丽扬长而去,空给焦婉儿留下足够她下半生消化的忏悔录:
“
爱情?
谁没爱过?
你以为只有你们年轻人懂爱吗?
你以为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就没爱过?
他在人群里,发着光。
除了他,你看不到任何人。
你以为爱就是占有,
为了爱,
你做尽了违心的事,
最后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自己都厌恶的人。
最可笑的是,
你至始至终都还觉得自己爱的深沉。
老了,老了,
你才会明白,
这样的爱,简直就是自淫!
”